“惜惜,我爹从来没有喜欢过我娘,我娘走了,他也没有半丝愧疚,反倒为了程茜如怜惜不已,我娘还在的时候,程茜如找了各种借口到楚茨园见我爹,今天是请教学问,明天又是生意上的事情,那时我还小,可也记得程茜如每次来的时候,对我都很亲热,摸我的头,摸我的脸,后来她再来时,我娘就抱着我躲得远远的。”
罗锦言不知道该怎么劝解,那时他顶多三四岁吧,即使再聪明也搞不清大人们之间的事,后来叶氏走后,楚茨园里的人都换了,他能知道的,也只有那残存不多的记忆了吧。
“对了,你听人说婆婆是从东瀛来的,她和你讲过东瀛的事吗?“罗锦言问道。
“没有,那时我还小,怎会听她讲这些?事实上我只记得她临走前的那一晚和我说的话了,可惜后来我睡着了。”
小孩子才应该爱吃故事吧,是你那时太淘气,根本静不下来,你娘才没有和你说上几句话。
“你小时候很淘气很淘气吧?”罗锦言忍不住问道。
“胡说,我从小就很稳重懂事。”秦珏大言不惭地说道。
罗锦言哈哈大笑,她明明知道当秦珏诉说血泪家史的时候,她是不能笑的,可她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看到笑成一团的罗锦言,秦珏愣住了,惜惜居然笑成这样!
他情不自禁也笑了,昨天在楚茨园里和父亲针锋相对的情景,似乎已经过去很久很久,其实也不过如此。
“惜惜,我......”
他的话音未落,就听到门外响起清泉的声音:“大爷,衙门里来人了。”
来人了,终于来人了。
罗锦言连忙推他:“快起来,别让人等得太久。”
秦珏却是不情不愿,又在她身上蹭了好一会儿,这才坐起身来。
秦珏走后,罗锦言也起床了,刚刚洗漱完毕,坐在西洋美人镜前,让绯红给她梳头。
绯红是新来的,她的祖母曾经在程老夫人身边服侍,她跟着祖母学了一手的梳头功夫,罗锦言便把她和另外六个丫头留在含翠轩里服侍。
绯红用梳篦刚把她的头发梳通,秦珏便大步走了进来。
“这么快就回来了?”罗锦言问道。
“来的是都察院的书吏,就是告诉我,明天参加早朝,不过两三句话而已,把他打发走我就回来了。”秦珏说着便在她身边的绣杌上坐下,看着她梳妆打扮。
罗锦言笑着撵他:“早膳摆好了,你饿了就先用吧。”
“我要给你画眉。”他赖着不肯走,把旁边的丫鬟们全都当成了空气。
“我的眉毛不用画。”罗锦言恨不能把他的嘴给缝起来。
“那我给你抹胭脂吧。”他边说边摆弄起妆台上的珐琅彩掐丝胭脂盒子,纤长的手指放在上面,很是养眼。
“我也不抹胭脂。”别人家的夫君也是这样吗?为什么她这个这么缠人。
“可是......以后我只有休沐日才能陪着你了,你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