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活张坐在马上眼皮都没抬的曼声道:“老夫很好,还用不着你来拜见。你的那点心思,我清楚的很。我们鬼衙这次倾巢而来,无非是要给鬼衙兄弟郑小钱助拳。既然他们说,没有郑小钱这个人,那就算了。你们灭了郑家也和我们鬼衙无关。”
“前辈……”郑绪岚张了张嘴,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
纸活张冷瞥了对方一眼,沉声道:“要不是看在老钱的面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着跟我说话么?谁要是再敢放一句狂话,别说老子掉过头来,帮唐门灭了郑家。”
“哈哈哈……老张好大的火气。”一个头带小帽,身穿夹袄,一副小商贾打扮的老头,信步闲庭的从唐门精锐的身后走了过来。
一个唐门弟子本能想去抓他肩膀,却见老头肩膀轻轻一抖就把那唐门弟子堪比百炼精钢的手掌震得十指齐断:“想抓我假货刘的肩膀,你还不够资格。换做你们唐门的长老过来,兴许还能让我停个一步半步。”
短短一句话的功夫,假货刘已经到了纸活张的跟前。
“缩地成寸!那是骁将刘无真!”唐景峰倒吸了一口凉气:“鬼衙骁将也到了,那毒将纪无心是不是也该赶来?老天保佑,他可千万别来呀!”
唐景峰最害怕的不是纸活张,而是善于用毒和解毒的秃毛鸡纪无心,有秃毛鸡在,唐门就等于先失去了毒药的优势。可是老天偏偏像是没听见他的请求。还没等他回过神来。一个脑袋上只剩下稀稀疏疏几根白毛的老头,就旁若无人的大步走了过来。
这一回唐门子弟全都学乖了,自动自觉的给他让开了一条路,纪无心走到唐景峰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懂事儿!”
唐景峰只觉得肩膀发麻,整个手臂像是吹气一样涨了起来,不到片刻就涨得跟大腿一样粗细,可是偏偏又毫无知觉。饶是唐景峰以毒药著称,也被吓得口齿不灵,结结巴巴的道:“前……前辈……你这……是……晚辈并没得罪前辈啊!”
“没事儿,开个玩笑,一会就好!”
秃毛鸡走到纸活张跟前扯着喉咙埋怨道:“我说老张,你耍我是不?老子跑了几千里地,巴巴的赶过来,郑家却说没有我们鬼衙的兄弟?这是闹得哪出戏呀?”
“我也来气!”纸活张鼓着腮帮子道:“要是你觉得不爽,就往他们郑家堡水源里洒把毒药,我保证不拦着。”
“屁话!”秃毛鸡不耐烦道:“散了,散了,既然没人,咱们还在这干嘛?看热闹啊?走了,走了!”
谢半鬼话也不说调头就走,高胖子却着急道:“兄弟,咱们就这么走啦?”
谢半鬼传音道:“慢慢走,用不上多一会就能有人追来!”
果然,他们还没走出十里,郑小富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来,刚一拦住谢半鬼就迫不及待的表明了身份:“几位慢走,几位慢走,在下郑小富,是小钱的亲生大哥……”
谢半鬼冷声道:“你们不是说没有老钱这个人么?”
郑小富面色尴尬的道:“这个……这个说来话长啊!”
郑小富把谢半鬼他们领到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才面带难色的开口道:“我父亲一共有四个儿子,分别叫富、贵、钱。财,小钱就是老三。不过,他在十多年前就被逐出家门了,罪名是弑母弑兄。”
“什么?不可能!”高胖子先蹦来起来:“老钱不是那种人,绝不会干出弑母弑兄那种畜生都不干的事情。”
郑小富苦笑道:“当初我也不相信,可是小钱自己都承认了。”
谢半鬼道:“他杀的是生母?”
“不是!”郑小富道:“我和小钱一奶同胞,老二和老四却是二娘所生,小钱杀的是二娘郑唐氏和老二郑小贵。”
谢半鬼平静的道:“说下去。”
“小钱当年承认了弑母之后,就再不肯多说一个字,家族长老也就顺理成章的把罪名定了下来。本来,他应该被带到祠堂烧死,可他却在行刑的前一天晚上悄悄逃了。后来家父就联络了几个长老把他逐出了家门。”
谢半鬼追问道:“他是自己跑的?”
郑小富想了想道:“应该是有人放了他,当时门口的守卫全被人打昏了过去,捆他的绳子也是被人从背后割断,如果没有人帮忙,他逃不出去。”
谢半鬼又问道:“据我所知,他有两个儿子,他儿子呢?也一起被逐出家门了?”
“没有。”郑小富摇头道:“家父还是比较顾念亲情的,不但没有把金条和元宝逐出家门,还照顾有加。绝不允许有人欺负他们。”
谢半鬼点头道:“老钱能叫我们来,说明他还顾念着郑家,而且对郑家发生的事情十分清楚,他离开这些年,还和郑家人有联系?”
“应该没有吧?”郑小富道:“家父不许有人在他面前提起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