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辟疆一怔,俄尔摇头道:“朝政皆出帝心,若皇上不改,其他人也无可奈何。现在我大明内忧外患,偏偏皇帝一直对我大明子民出手,朝廷诸公不但没有劝谏,反而助推所谓的‘新政’,可叹可忧……”
陈贞慧,吴应箕都是一阵沉默,新政伤害最大的就是他们江南这些人,从权力到财富,都在不停的缩水,让他们能如何喜欢朝廷?
突然间陈贞慧双眼一亮,道“不如我们去找找袁老大人吧?他世出名门,对我江南士林多有照顾,说不得能帮上我们一二?”
他嘴里的袁大人是指袁可立,袁可立出自的袁家历代有不少翰林,官宦,清誉加身,在士林间有着极其庞大的影响力。
吴应箕不看好,道:“袁老大人固然对我等多有同情,只是他一人也影响不了朝政……”
陈贞慧嘴角动了动,无力反驳。
冒辟疆嘴里喝着茶,分外觉得没有滋味,轻声叹道“可怜我等满腹才华却无用武之地,那些人再怎么吹捧皇帝,吹捧所谓的新政,都掩盖不了朝局昏暗,吏政败坏的事实……”
陈贞慧,吴应箕都默然点头,那报纸上虽然天天吹捧,可他们满腔热血,结果报国无门。在他们看来,很是嘲讽。
三人说着都觉得无聊,他们以往非常热衷政事,喜欢高谈阔论,可眼见不可及,分外不是滋味。
“冒兄,顾小姐来京城了,还不快走!”
突然间,一个年轻人冲进来向着冒辟疆喊了一句,不等冒辟疆说话,转头又跑了出去。
冒辟疆神情大振,双眼放光:“媚儿?是媚儿进京了吗?”
吴应箕直接就快步向外面走去,同时急切道:“冒兄发什么愣?还不快走,迟了坐的地方都没了!”
冒辟疆慌忙站起来,一个不稳踢倒长凳,打翻了茶壶,却也顾不得,快步冲了出去。
他去年在秦淮河见了一眼顾媚,也就是顾横波,便念念不忘,受足了相思苦,没有想到在京城居然能再见!
几个老者将这三人的话语,动作都看在眼里,大是皱眉,摇头不满。
“庶子,管中窥豹,肆意妄评朝政!”
“去年朝廷有规定,士子官吏禁入青楼,视禁令如儿戏,还妄想入朝!”
“十年寒窗不如一妓女,着实可悲!”
“罢了,依他们的品性怕是入不了朝,休要坏了我们的心情!”
“说的是,喝茶喝茶……”
宫外有宫外的热闹,文昭阁内,毕自严等人陷入了两难境地。
朝廷的政策算是勉强通过了,可执行又是另一个问题。
兵部尚书申用懋看向毕自严,道“毕大人,下官认为,朝廷应该下达具体考核目录,但凡达不到,朝廷就以‘无能’罢官!”
傅昌宗摇头,道:“若是地方逼迫太急,不说各地衙门,单说那些地主就会惹出无尽事端,没有个休止。”
傅昌宗的话一出,众人都神色微凝。
地主闹事可比乱民可怕,乱民镇压就是,可地主阶层是内部的,一个不好就会出现‘坍塌’的效应,自下而上的巨大反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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