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事已至此,要杀要剐,全凭大人一句话罢了!”
许顺半响没说话,好整以暇的喝完了手里的茶,菜慢悠悠的笑了笑:“润泽这是在将老夫的军啊!你虽然面上哭的凄惨,可心里却想着,老夫无论如何也不能不救你,否则你姐夫回来了,总是要给你出头的,是不是?”
文润泽连声说不敢。
又抖抖索索的解释:“姐夫也是师座您一手提拔,学生如何敢这样想!?”
“敢不敢的,现在都不要紧了,”许顺冷笑一声:“横竖现在大错已经铸成,你猜的对,看在你姐夫的份上,老夫也是要保你的。再说,兵部那么多人,你一个人急什么?”
一句话就给文润泽吃了个定心丸。
文润泽欣喜若狂,几乎都不知道如何是好,兴奋的给许顺又磕了三个头:“多谢师座!多谢师座活命之恩!多谢师座活命之恩!”
他心里是知道的,许顺既然都这么发话了,那么他的这条性命就是实打实的保住了。
高兴完了,他才忍不住忧虑:“那这件事.....”
“是你签发的出库文书?”许顺摆了摆手,示意下人将炉子拿走,见文润泽急忙摇头,便沉声道:“那就是了,那你就一口咬定不知情就是了。”
文润泽顿时明白了许顺的意思。
是啊,只要他不承认,谁能证明发兵器给京营的事儿是他的命令?
有人证吗?
什么?真的有?
很快就没有了。
当天下午,武库司郎中邱安便在事发之后畏罪自尽,不等都察院来拿人,先一步上吊自杀了。
消息传到元丰帝耳中,元丰帝大怒,当即斥责都察院跟刑部办事不力:“回回让你们办案,回回都是畏罪自尽,你们可真是有本事,都不必审,犯人自己先就已经给自己定了罪了!朕还养着你们何用!?”
把高平跟杜策骂了个狗血淋头之后,孙永宁也被元丰帝大骂了一通:“就在你眼皮子底下,看看你底下的人办事儿都是个什么模样!?互相推诿扯皮,以次充好,偷天换日,在大比之上丢尽了我国朝脸面!你怎么办的事,怎么管的人!?天下将士该如何看待你们?!”
孙永宁早就料到这回得脱层皮,可没想到武库司那帮人把责任推得这样一干二净,而且如此肆无忌惮的让武库司的邱安自尽来中止刑部都察院的深查。
这下倒好,他们是没事了,但是矛头现在却直指了他这个兵部尚书。
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事儿是他们办下的,当时也没跟她这个顶头上司通过气,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现在倒好,出事了,就要拉着他这个顶头上司共沉沦了。
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谁都没他们会算计!
孙大人长这么大,也就是在兵部一直当着孙子,说是一把手,可实际上却只能看人脸色过日子,一直被那帮孙子给压了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