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年都没出现过这种情形,淳安郡主一下子不可置信,紧跟着就下意识觉得邵文勋出了事,可她怎么也没想到,邵文勋竟然会跟苏家那件案子有关。
刑部的人找上门来要拘捕邵文勋,她心中又惊又怕又怒,到了那一刻才知道,徐家所做的一切,都跟邵文勋脱不了关系。
她不想相信,但是高平带来的那些证据无一不证实了他的话。
邵文勋虽然是郡马,但是俸禄有限,可邵文勋却能在家乡田连阡陌,哪怕是之前因为秦家的事儿暴露过的他父亲囤地的事儿,竟然还只是冰山一角。
刑部带来的证据里头,邵文勋所拥有的那些田庄地契,那些赌坊酒楼,是连淳安郡主看了也要咋舌的地步。
当十辈子的郡马,邵文勋也不可能攒下这些东西。
她张着嘴巴,无法想像自己的枕边人竟然能瞒着她做下这么多事。
刑部的海榜文书很快就发了下去,她也是到那一刻才明白,邵文勋哪里是去什么道贺,他分明是逃了。
不管汾阳王府是不是会被他所做下的恶事牵连,不管她跟孩子们是不是会因为这件事而身败名裂。
他抛下了她们,跑了。
可是咬牙切齿的时间也不过是短短的几天,淳安郡主从暴跳如雷从恼怒失望再到伤心痛苦,最后竟然还是担心占了上风。
今天在听见邵文勋已经被京营那边的人抓住之后,更是终于被逼的下定了决心-----她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邵文勋去死。
女儿的哭声撕心裂肺,汾阳王却不为所动,他立在廊下面无表情的道:“傻孩子,眼下我能救谁?先太子的死在圣上心里向来是一个死结,若是真相一直石沉大海也就罢了。可现在纸包不住火,徐家十几年前就跟程家一道陷害了永定伯府,害死了永定伯,又勾结倭寇,竟然在登州对太子痛下杀手......”
这些都是刑部从徐家父子那里审出来的,徐家又供出了同谋是邵文勋。
听见淳安郡主的哭声渐止,汾阳王又叹了口气:“邵文勋一声不吭的潜逃,可见刑部得到的信息确实可靠,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你还指望我为他求情帮他脱身?我们王府能否自保还是两说啊!”
淳安郡主心底升起难以言喻的恐慌,她满脸泪痕的顺着门滑坐地上,也顾不得向来引以为傲的优雅了,像个孩子似地痛哭失声。
所以邵文勋跟徐家是真的因为苏明清发现了他们多年前就勾结倭寇的证据,所以对苏明清痛下杀手?
可是......
淳安郡主痛苦的同时又觉得愤怒,她不可避免的甚至开始怨恨苏家。
为什么苏家就这么多事?
为什么苏家要去得罪徐家,为什么苏明清要查到当年徐家做过的事?
如果苏家一开始就没了,那么今天的事就都不会发生,邵文勋也不会从郡马沦落成阶下囚还生死未卜。
夜幕拉开,她的目光也漆黑如这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