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张推官开始念起了买凶杀人的证词,百姓们的喧哗声通骂声越来越大,几乎都已经要掀翻屋顶。
高平狠狠地拍了拍惊堂木,喊了好几声肃静,又让官差喝道,场面这才稳住了。
徐凤青早已经冷汗涔涔,面色惨白。
高平目光冷淡嫌恶的从他身上掠过,大声喝问:“徐凤青!陈夫人指证你勾结聚海庄,纵容拐子买卖人口,在自己治下给拐子行方便,甚至还倒打一耙,将丢失孩子的百姓痛打一顿,你可承认?!”
徐凤青目光发直,他自己做过的那些事如今被别人再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再重复一次,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罪大恶极。
十年寒窗,他当年做官的时候也曾告诫自己要当个好官。
可是为什么就走到了这一步?
他喉咙发痛,连舌头都似乎难以转动。
好一会儿,口腔里充满了铁锈味儿,他才艰难的点了点头:“下官有罪。”
这就是承认了!
底下的百姓立即沸腾,有一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跳起来大喊:“狗官!狗官!”
徐凤青不敢躲闪,不敢辩白,惨白着脸呆立在原地,像是一颗被烧焦了的树。
高平捏紧手里的惊堂木冷笑一声:“亏你还是个读圣贤书听圣人言的读书人,你也有脸当百姓的父母官!”
既然徐凤青把纵容拐子和买凶杀人都认下来了,高平见书吏都已经全都记录下来,便让徐凤青签字画押。
那张纸拿到面前的时候,是薄薄的一张,高平看着它,不知道为什么,只觉得上头的一个字都看不清楚,眼前模糊一片。
好半响,他才在上头画了押。
“唉!”此时,坐在宝鼎楼雅间的王大人正跟崔先生说:“罪证确凿,丝毫没有操作的余地了,徐凤青是必死无疑的。”
徐凤青必死无疑,崔先生半点也不关心。
毕竟虽然彼此之间算是同盟,但是盟友也分很多种,像是徐凤青这种,早已经是该被抛弃的棋子了。
他正色看着面前的王大人,伸手给他倒了杯茶:“不知道.....那边到底想要我们怎么做?如大人自己所说,这件事眼看着已经是板上钉钉的,只怕任何人都不能影响结果,既然如此.....”
既然如此,送信给汾阳王妃能解决什么?
不说汾阳王妃已经因为接二连三惹出的事端在元丰帝跟前消磨光了好感,如今日子难过,就说哪怕当初汾阳王府鼎盛时期,汾阳王也还在,遇见这种大案子,想要伸手去在其中起什么作用,那也是难上加难的。
王大人垂下眼摇摇头:“崔先生别误会,七爷没有别的意思,现在这种情形,咱们大家都知道。我们只是希望,事情能够适可而止,到聚海庄为止,不要再蔓延下去。”
毕竟再查下去,那就要查到白七爷,查到白七爷,必然要牵扯出白七爷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