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临时撂挑子,那边怎么可能不急?现在他们倒也没吃亏,推出来了一个杨灿志,杨灿志虽然不能比叔父,可却也是不二之选了,在内阁有了人,之后的事,自然便是杨灿志的了。”
汾阳王妃倒是不如何着急,毕竟她们总算是还是推了一个自己人进内阁,总归比之前无头苍蝇似地好的多。
崔三爷目光炯炯:“想法子牵个线,我要见白先生。”
崔家来了人,以至于汾阳王妃一时忘了宫中田太后的小佛堂被烧的事儿。
可她不记得,田太后却记得清清楚楚,她紧张的盯着庞贵妃,情绪十分复杂的问她:“慎刑司审出来了?”
“审出来了。”庞贵妃将慎刑司的卷宗递给田太后,轻声道:“清荷承认,早就已经被田二小姐授意,若是一段时间她并未能再次重新入宫,便让清荷想法子在小佛堂中的长生牌位上动手脚,让您适当的‘想起’田二小姐来......”
慈宁宫静谧一片,静的让田太后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翻看着卷宗,神情逐渐从不可置信到愤怒,双手几乎要把卷宗给抠烂,面色也逐渐阴沉。
她还以为田循的到来是女儿在天有灵,不忍心让她遭受丧女之痛,所以派了另一个人在她身边陪伴。
她还以为田循身上的那个铃铛是景明冥冥之中挑选了她来自己身边。
可是原来这些都是苦心孤诣的谋算,别有用心的陷阱。
田太后缓缓地从喉咙中吐出一口气,好半响才阖上了卷宗,额角的青筋突出,沉声问:“清荷如今还在慎刑司?”
庞贵妃轻声应是。
田太后便又轻声问:“毁坏公主灵位,在宫中纵火,该如何处置?”
“按照律令,宫中纵火者,死刑。”庞贵妃语气轻缓却坚定。
“那么指使他人纵火呢?”田太后的面色依旧冷淡,将卷宗扔在桌案上,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该当如何?”
“回太后娘娘。”庞贵妃接过了卷宗,毫不迟疑的说:“一样的,指使他人在宫内纵火,死刑。”
田太后目光淡淡,瞥了庞贵妃一眼又垂下眼帘,嗯了一声:“那便这么办吧,你如今管理后宫,这事儿便交由你来处置。”
她已经连再见田循,问一问真相的兴趣都没有了。
这卷宗里的供词已经说明了一切。
她能够容忍田循用景明来换取好处,毕竟这过程中,她自己也得到了安慰,所以她不介意给田循想要的东西,可田循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分明享受着景明带来的好处,还如此不把景明当回事,甚至不惜毁坏景明的长生牌位。
庞贵妃并没有如何为难,毕竟宫中对于火实在是畏惧如虎谈之色变,不管是前朝还是本朝,对于放火一事,都是跟杀人一样量刑的,何况田循烧的还是慈宁宫。
她起身行了个礼,应了一声是,便镇定的转身出了慈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