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山办事稳妥,没一会儿,便果真将娄京墨寻了来。
娄京墨还是一袭月白锦衣,手执折扇,风流倜傥的模样,跟在关山身后进了广聚轩的雅间,抬眼见着坐在当中的燕迟,便是欣喜地笑道,“燕兄,果真是你?”
“不是我还能是谁?倒是娄兄,进京已经数日也不曾来寻燕某,燕某只好厚着脸皮来寻娄兄了。早前在外时多承娄兄看顾,如今娄兄既然来了燕京城,自然要给个机会让燕某一尽地主之谊才是。”
燕迟笑着起身,迎了娄京墨到桌边坐下,此时那桌上已经摆了几碟冷盘,燕迟抬眼朝着关山一望,后者便会意出去,不一会儿广聚轩的小二便捧着菜肴鱼贯而入,顷刻间就摆满了一桌子。
待得那些人退下,雅间内便只剩下了燕、娄二人,燕迟亲自执壶,斟了两杯酒,一杯递给娄京墨,一杯自己端了,朝着娄京墨遥遥一敬,“我与娄兄当初便是因酒结缘,还记得红粉楼斗酒,何等快哉,今日娄兄可莫要推辞,定要与我不醉不归。”
两人之所以能够结交,甚至是一路同行,还真是因为说话行事都能凑到一块儿去,像禾雀说的,就是臭味相投。
因而听燕迟这么一说,娄京墨折扇一合,道一声好,便是痛快地端起酒杯,与燕迟轻轻一碰,而后,仰头一饮而尽。
燕迟亦然。
两人相视,爽朗一笑,一边闲话,一边喝酒吃菜,好不痛快。
两人都是海量之人,直到一顿饭吃罢,也不过只是微醺罢了。
娄京墨把玩着那白瓷酒杯,笑着道,“这广聚轩的酒菜不错,又跟燕兄把酒言欢,真是妙哉!”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我歇息一会儿,下晌我带娄兄去烟柳街、胭脂巷,咱们再好好玩儿!”燕迟半倚在一旁的矮榻之上,周身笼着酒气,清俊的面容之上噙着慵懒的笑,斜挑上扬的细长眼眉间含着勾人的坏。
娄京墨哪儿有听不出当中意味的,烟柳街、胭脂巷那可是燕京城的销金窟,听说都是美人,莺歌燕舞,最是销魂。娄京墨心中不无向往,笑着点了点头,只这头点到一半,因酒意而有些迟钝的脑中却是骤然一个激灵,陡地清明了起来,下意识地坐正了身子,便是将头摇了两摇,“不行不行!今日不行!”
燕迟没有料到,将眼一眯,“怎么?”
娄京墨有些尴尬,赔笑道,“实在对不住啊,燕兄!今日我家表弟生辰,下晌我得回将军府去!”
“表弟?”燕迟恍然,“是楚家四爷?”
“是啊!今日我家表妹可是要亲自下厨,难得的机会,所以……燕兄,见谅见谅啊!”娄京墨一边笑着,一边已是起了身,想到表妹的手艺,哪里还能坐得住?就是方才还觉得不错的广聚轩酒菜也突然不香了起来。
“说起这个,我也该走了!那个燕兄,今日不成,等到过两日空了你我再约,烟柳街、胭脂巷是吧?到时换我做东!如此,今日便先谢过燕兄了,咱们改日再见!”
燕迟是个不拘小节的,娄京墨两杯黄汤下肚,也很是不拘小节,两人又本已混熟了,娄京墨拍了拍燕迟的手臂,便是笑着往外走了,走得那个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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