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初九!”姜二爷顺着回了大哥一句,又拉着三弟讲琼宇阁的猫腻。
“你怎知道的这般清楚?”姜松又问。
“当然是……”姜二爷回眸见大哥虎着脸,话锋一转,道,“是柴四说的。”
“说实话!”姜松的脸黑得吓人。
“我就是去吃茶听曲儿。哥你知道的,我从不碰外边的女人。”姜二爷信誓旦旦地道。
这点姜松还是信的。姜松瞪了他一眼,“中举之前,不准再去清平江!”
姜二爷连声应了后,姜松继续分析,“就算有这点交情,秦克治也不可能为孔能出一千两银子。”
“大哥说得对!”秦二爷连忙附和。
“莫非秦克治被孔能拿住了什么把柄?”姜槐猜测。
“不可能!”姜二爷摇头,“秦克治心狠手辣,孔全武如果是登门要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来。”
以秦家的权势,杀死孔全武和孔能如同碾死只蚂蚁,又何必出一千两银子。这件事确实蹊跷,姜家兄弟商讨半夜,也摸不到一丝头绪。
与他们一墙相隔的孟家内,孟回舟却一反常态,睡得极为安稳。
大业坊孔家院内,孔能的媳妇朱氏呜呜地哭,“我爹娘手里实在没现钱,儿媳求了半日,才得了一百两。”
孔全武接过银票,嘟囔道,“还差五百五十两。”
“爹,如果不交银子衙门会怎么办?”朱氏担忧地问。
“不交银子,能儿别说六年,八年十年也出不来。”孔全武紧紧皱着眉头,想骂姜家的八辈祖宗。
就这样?不会抄家?朱氏不哭了,“要不咱们别送罚银了……就让孩子他爹多在里边待几年吧?”
孔全武瞪眼,“胡话!大牢是人待的地方吗?能熬过三年的没几个!”
朱氏虽然害怕公爹,但还是仗着胆子讲道,“孩子他爹进去了,家里断了进项,您俩孙子正是要劲儿的时候,过几年韬儿就要娶媳妇了……”
“这些轮不到你管,去哄凡儿睡觉!”
赶走儿媳妇,孔全武在屋里想了半夜,提笔写了几个字,第二天一大早又去了王家,点名要见女婿。
王访渔虽万般不愿,但孔全武堵门等着,他也只能去见。
孔全武最是知道女婿装腔作势好面子的秉性,见面后也不给他唠叨的机会,掏出昨夜写的纸拍在桌子上,吩咐道,“昨日爹四处看人冷脸借钱,实在没凑够。因急着拿银子救你兄弟,所以爹接了三家的托请,你今年就安排这名单上的仨人入国子监读书。”
王访渔气得差点仰倒,“学子入国子监须经几轮筛选,祭酒和监中各位大人共同择出,小婿一人无法做主!”
“你不能做主?”孔全武呵呵,开始列数女婿收人财物替人办的事,“远的不说,就说去年也就是景和三年,你收了永平坊王家一幅颜真卿的真迹、收了通轨坊刘家一对官窑瓷瓶,让他们两家的小子进了国子监。字画和瓷瓶还在……”
“咳,咳!”王访渔用力咳嗽两声,匆忙关上房门,回来一本正经道,“您误会了。他们两家送小婿字画,与其子入国子监毫无关联。”
“你快拉倒吧!那俩小子如果不是你帮着,能进国子监?”王全武最是看不上女婿收钱办事还一副假清高的嘴脸,读书人都是这个德行,死要面子!
王访渔板起脸威胁道,“岳父无凭无证,怎可如此诬赖小婿?您可曾想过此事若传出去,旁人会怎么议论王家?若小婿因此被罢官,对您又有何好处?”
“怎么就无凭无证了?这话可是在你家教琴的雅正夫人亲口说的!”王全武也瞪起眼睛,刘承托他办的事,正好借这个机会一道办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了就干了,这又没外人,跟你爹我装什么!”
雅正夫人如何知道的?王访渔皱紧眉头。
“爹已经收了人家的银子,这仨人你能办就麻利地办,不能办也得想办法给办!”孔全武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王访渔急了,“岳父大人,小婿真办不了,您快些把银子退给人家,免得引人误会生出事端。”
“这是你兄弟的救命银子,你就是打死爹,爹也不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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