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祖母没吭声,姜留就知道祖母心疼爹爹了。看来在大伯回来之前,她爹的书是不用读了。
“老夫人,大业坊孔老爷和王家大夫人来了。”刚用完早饭,管事婆子小心翼翼地道。
“哪有今日登门的!”姜老夫人一脸不高兴。大年初三赤狗日是凶日,不宜外出拜年,孔家父女偏偏今日登门,这不是讨人嫌么。不过若是不见他们,这俩人必定在府门前哭闹,姜老夫人只得到,“让他们进来,慕燕、姜凌、留儿,你们留下陪祖母去见客。”
“是。”三小只应了,乖乖站在一旁。
见大舅母和她爹孔全武进来就给祖母点头哈腰,姜留不由想起年前腊月二十五那日,孔能抓了大伯和哥哥、三郎,她和姐姐跑去王家,大舅母拿鼻孔看人的嘴脸。ii
这真是此一时彼一时呢!
所以说做人别太过分!
姜老夫人抬手让他们入座后,姜慕燕带着弟弟、妹妹上前给孔家父女行礼,她们没说拜年的话,因为大年初三忌讳拜年,按照本地风俗,这一日给谁拜年,就会跟谁吵架。
孔氏万分亲热夸奖了两个外甥女被姜老夫人教养得多出色,又温和地看着黑小子姜凌,“凌儿也长个了。”
姜凌拱手,“回舅母,我没长个,是前一阵在牢里饿瘦了,所以显个。”
孔氏被他堵得说不出话,姜留则暗中喝彩,哥哥真是太会说话了!
一旁站着的陈氏也开腔了,“可不是么,在牢里待了七日,凌儿和三郎饿得脱了形,三郎他爹差点被人毒死,这会而还在医馆躺着回不了家呢!”ii
“啪!”
孔全武忽然用力拍桌子,吓得陈氏和姜慕燕一哆嗦,姜凌立刻挡在妹妹前边保护她。
“是哪个混蛋给俺松侄儿下毒!”头发花白的孔全武横眉立目,圆胖脸上的肉直颤悠,“等俺抓住这混蛋,一定把他千刀万剐,给俺大侄儿报仇!”
哪个又是你大侄儿!姜老夫人沉着脸不高兴,“此案自有京兆尹大人查办,不劳你费心。”
孔全武立刻变脸,呵呵笑着,“大嫂说得是,有张大人查大侄儿的案子,俺就放心了。大嫂,俺枫侄儿呢?”
姜留留意着孔全武的言谈举止,觉得他真是个皮糙肉厚不要脸的人才,这本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姜老夫人快烦死他了,“他不在府中,你们若……”
“大嫂,俺们父女今天是来给你赔罪的。”孔全武起身打断姜老夫人送客的话,作势要下跪,等着姜家下人来搀他,他好演下去。
可姜老夫人不说话,姜家下人也一个不动。孔全武只得又直起腰,抹着眼泪道,“您侄儿是奉命办差,大嫂怪他俺知道,他那浑脾气是欠打,该打该骂大嫂尽管招呼,可您不能看着他不管啊,您是看着他长大的啊……”
孔氏跪下哭了起来,“伯母,您救救我那傻兄弟吧,他是被人陷害的,我们有苦说不出啊!”
待孔家父女哭闹够了,姜老夫人才淡淡地道,“你们有冤屈就去京兆府击鼓,跟老身讲也无用。”
见这死老太婆不肯帮忙,孔全武只得加码,他探肥胖的身躯,压低声音道,“只要大嫂帮着救出俺家孔能,俺就把姜冕大哥被人冤死的实情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