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他微笑着，“俞慕云是下楼打电话，她的房间里一直没有安装分机，爸爸在黑暗中，爸爸猜到了我们之间的事，也猜到了俞慕云和你的感情。而我呢？一直没有睡，我在想怎么样才能让你对慕云幻灭……然后，我听到她下楼，我就走出房间，躲在楼梯口偷听！哈！爸给她摊了牌，你猜她对爸爸怎么说？她要爸爸帮助你，哭着要爸爸帮助你……她真深情，是不是？”
英俊的嘴唇咬得更紧了，牙齿深陷在嘴唇里。
“我尖叫。”冰冰继续说，“故意把奶奶、妈妈都引了出来，故意造成那个局面，我赶走了她！我终于不落痕迹地赶走了她！我想，当你知道你不是她唯一的一个爱人时，你就会醒了，你就会全心全意爱我了。但我又天真的错了，你很固执，你很信任她的为人，你对她不止是爱，已经到了迷信的地步。于是，我终于明白一件事，我永远不可能得到你了，但是，英俊，我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的。如果我爱过你，到这个时候已经变成恨了。英俊，我恨你，恨你们两个。”
“难道说也是你让她嫁给林华的吗？”他握着拳头，呼吸急促，“你总没有那么大的力量吧？”
“我当然没有，我是没有这么大的力量，”她冷笑着，“但是你有！”
“什么鬼话？”他莫名其妙。
她从口袋里掏出了那绉绉的纸条来，打开来，她慢吞吞地念着，“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轻易牺牲，不到最后关头，绝不放弃希望。记得吗？是你写的，一天到晚就写这两句话。你不放弃谁？你不牺牲谁？我拿了这张纸去找俞慕云，对她哭诉你变心了，我把纸条给她看，她那么聪明，敏感，当然知道了，必须作了个最后决定。像俞慕云那种女人，如果要嫁人，总有优秀的男人等着要娶的。我并没有算错，现在，俞慕云嫁了，去美国了，整个戏也演完了，我不耐烦再演下去了！现在，你懂了吗？”
他重重地呼吸，胸腔沉重地起伏着，他简直不能喘气了，愤怒惊诧到了极点，他反而变得麻木了。
原来这一切都是冰冰在操纵，在安排。她，那天真纯洁的安冰冰。
不一会儿，他勉强回过神来，“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让你知道，你实在不应该放弃俞慕云的。”她说。
“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他问。
“因为我已经决定放弃你了！”她微笑着，“我再笨，也不会笨到去嫁给一个爱着别的女人的男人！既然我无力于慕云，从你心里连根除去，我就放弃你！”
“为什么不早一些放弃我？”他终于大吼出来，吼得房间都快要震动了。
“在俞慕云结婚以前吗？你休想！”她笑起来，“我说过，我安冰冰得不到的东西，我也不让别人得到的！现在你自由了！你不用对你的良心负什么责任了，也不必对我负责任！去追她吧！追到美国去吧！追到她丈夫那儿去吧！去追吧！如果你丢得下学业，父母，你又得付出旅费，签证，你就追到美国去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一对能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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