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官家的态度也知道他并没有严究,朝廷也只是象征性地处罚了数人。宋朝朝廷法纪之宽松可见一斑。
毕竟考官有私人要照顾,糊名制尚推行不久。故而如何在为国取士及考官私欲间寻得一个平衡。
这不仅是科举取士的细微处,也是一个执政者处理事情的难处。
有些地方明明不好,但你不能马上改,必须要慢慢改,这是章越通过这次科举弊案所了解的,同时对官家的治国手段也有了一个认识。
虽说章越当时自始至终觉得很慌,且白白当惊受怕了一阵日子。
放下心事,解试弊案烟消云散后,章越自是准备省试之事,如今就是九月了,而省试则在明年的一月,就只间隔了四个月。
这边解试及第的狂喜还未过去,那边就要苦学以备省试了。
宋朝没有举人的功名,解试中式若在会试落榜,那么必须重新来。
至于明清只要成为举人,就可以无限次地参加礼部试,直到考中进士的一日。
所以省试落榜如同为零,如今取得的成绩都不作数。
斋舍中章越,范祖禹,黄履皆是备考。
孙过去了洛阳,如今洛阳留守正是辞去相位的文彦博,孙过在洛阳说不准倒另有一番机缘。
但章越没有让文及甫照看孙过的意思。什么人可以帮,什么人不可以帮,章越心底有数,哪怕这人是玩得不错的朋友。
至于黄好义则自暴自弃,化悲痛为欲望,走马章台成了常事,如此钱也流水般花去了。黄好义甚至于负债在身,几乎每个月都与章越借钱去嫖。
黄好义虽说花钱不小,但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有借必还,最迟不超过两个月。
可是黄好义如此频繁之行为,使得太学里都流传开他的段子。甚至章越也极不厚道的给黄好义编了一段。
段子是这样的,黄四郎一日往青楼,老鸨给他烫了一壶酒以款待,这时黄四郎远见一妓衅之。
黄四郎不忿,拂袖而起。老鸨拦曰,酒已烫,饮了再去。
黄好义曰,不必,某去便来。
忽闻喊声大举,如天摧地塌,岳撼山崩,老鸨正欲探听,黄好义已推门而出。
众皆视之……其酒尚温。
这个段子很快在养正斋,太学里流传开,以后黄好义每逢从青楼归来。
众人都是相视一笑,然后问一句:“四郎,酒尚温否?”
黄好义不明所以,只是憨憨地顺着话答道:“尚温尚温。”
从此黄好义有了一个雅号尚温。
还有一件事就是国子元王魁与昭文相富弼的侄孙女约定进士及第后成婚。
需知国子元,解元中进士概率极大,自开科举以后还未听过几个人能落榜的。不过进士及第就是头甲进士,对于王魁而言就未必能如意了。
但此事传出去,众太学生们还是对王魁表示羡慕的,毕竟是与宰相家攀亲啊。
但王魁是国子元,在他身上自是是非众多,不止一个太学生言,王魁在老家已有婚约或是王魁在京与一妓女相好,那妓女花钱供他读书科举,只求对方中进士后给她一个名份,但他却抛弃了这妓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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