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就之后章越呵干墨汁,然后将纸一卷。
旁边有一位二十多岁的年轻人笑道:“秀才是为了两面金旗而来吧!我看你是别忙了,方才我此篇诗词已是呈去了,定是立压一世啊!”
章越闻言笑了笑,也不多说。
对方见章越还继续写笑道:“嗯,勇气可嘉也。王某佩服。”
章越写完之后,当即走上二楼,直往飞桥而去。十七娘的婢女还在桥边等候,看见章越时微微一笑。
正当章越要将文稿递去时,突然旁边有人伸手一截,将章越的文稿抢在手中。
章越又惊又怒心道,何人如此大胆?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何七?
何七将章越这词稿拿在手中,微微笑道:“三郎不在阁内作诗,为何却悄悄到了阁外?”
章越道:“何兄,还请将词稿还我。”
“还你?”何七看了一眼手中的词稿笑了笑,将之放在身后。
方才他知吴安诗,吴安持兄弟二人在西楼吃酒,故而带了王魁一并前往拜会。哪知十七娘正好也在。
何七之前对十七娘有追求之心,甚至到了汴京还不死心,但吴家李太君看不上自己后,他也就断了念头。
哪知何七从西楼离开时,却见章越与十七娘身旁的婢女说话。
何七顿时有些惊怒,莫非此子也打吴家十七娘子的主意么?何七认为自己与吴家十七娘子虽是无缘,但章越身为他的‘朋友’,却不可染指人家。
何七见章越下楼,偷偷尾随就旁观他干了什么,然后全然明白。
何七这一刻倒有些佩服章越,此子为了高攀上吴家,连人家身旁的婢女都收买了,如今靠着婢女来私传书信,最后暗度陈仓。
何七这一刻觉得自己看人看走了眼,章越此人看似正直,但心机却这么深,一门子攀龙附凤的心思,那么自己手中必是对方肉麻连篇的情话或见不得光之言,如今自己就要揭穿他。
何七笑道:“三郎如此佳文,怎可不与我等共赏呢?偷偷一个人作得,要一鸣惊人也不是这个法吧!一会可要罚酒三杯啊,哈哈!”
“韩兄,黄兄,你们都来了,正好我们一赏三郎的大作。”
韩忠彦等一众太学生们都来到这里。
何七感觉一步步都如他预期,他转头看章越的脸色,本以为他会惊慌失措。哪知他却摇了摇头,那等样子好似分明在说,随你吧!
何七诧异之时,一旁婢女忍不住,几乎急得要哭道:“这人真是好不知羞耻,这又不是给你了,还我还我!”
婢女言语已带着几分哭音。
她之前正好看见章越,故而自作主张来桥边与章越说了这样一番话,但万一书信的内容为人知悉,如此不是连累自家姑娘与章家郎君。
怎会有人如此无耻,明明知道这是人家的私信,不仅故意夺之还要公之于众。
这时却见章越对婢女安慰道:“没事,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