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看着欧阳发高兴的样子,笑道:“好好好,总算是我没有多事,倒似帮了曾子固。”
“当然,”欧阳发言道,“子固教养四弟,先后得禄仕,嫁几个妹妹皆以时。他相中三郎,既尽兄长之责,也是三郎人品才学出众之故啊……娘子,你怎么脸色有些难看。”
吴氏勉强笑道:“想必是近来感风,身子有些疲乏,休息一阵就无事了。”
欧阳发道:“也好,娘子安心歇息,我去书房读书了。”
吴氏点点头。
欧阳发走后,不久一名丫鬟举碗走进室内道:“夫人,你吩咐小厨房所熬得清肝明目的枸杞粥已是熬好了。奴婢稍后再给姑爷盛一碗去。”
吴氏看了一眼道:“清肝明目?不必了,将姑爷那碗倒了,喂猪!”
丫鬟不由一脸茫然。
但见吴氏坐在炕上恨声道:“论及清肝明目枸杞粥怎及童子尿!”
太学。
正养斋。
晚食鼓过后,章越将碗筷拿去斋舍外冲洗干净,然后走回斋舍里。
这时候斋舍刚掌上了灯,刘佐,向七各自坐在自己的榻上,看着一旁的黄好义对着一筷未动的饭碗干坐。
黄好义不时即举袖抹泪。
章越等人都知道如今黄好义不太好受,主要是刘监丞家的婚事(五千贯嫁妆)黄了,以至于他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已是数日。
黄好义不仅与刘监丞的婚事黄了,连玉莲得了他的一百贯钱后,人也是走了。
如今黄好义正应了那句话财色两空,在此沉重打击下有些一蹶不振。
甚至连去崇化堂点卯也不去。
刘佐,向七频频目视章越示意让他劝黄好义几句,安慰他一番。
章越走到黄好义面前,但见他看着章越言道:“三郎你不必劝我了,如今因与刘监丞的婚事,我已是汴京城里的笑柄,不仅刘家的人笑话我,连哥哥嫂嫂也埋怨我,甚至连太学里的同窗们都在笑话我。”
“没有,没有,”一旁刘佐,向七连忙道,“四郎我们绝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此事上我们都替你难过着,你也别太放在心底。”
黄好义沉痛地看向章越道:“三郎,你也莫要劝我,让我宽心,如此让我更加无颜见你,我黄好义真是……真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章越摇了摇头心道,你们对黄好义了解的还是太少。
他对黄好义语重心长地道:“四郎你放心,我绝不劝你一句。如此吧,反正你也吃不下饭,我还有些饿,这碗饭我替你吃了吧。”
见章越伸手欲端碗,黄好义则抬手将碗微微挪了挪道:“我等会吃。”
嗤!
刘佐,向七都是摇了摇头,转过身去。
刘佐讥道:“四郎啊,我劝你还是不要吃饭了,看看书吧,怎么说来着,书中自有千钟粟呢。”
向七也嘲讽道:“是啊,千钟粟,绝对管饱。你还吃什么饭。”
刘佐,向七说完,却见黄好义突然号啕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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