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子那里的赵宫令会招呼他的,不用担心。”
说完,郭仙人就拉着张都都知去追赶皇帝的车驾了。
皇帝坐撵轿去和大臣们在长街上打擂台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宫殿的大小角落,包括斗原院。
果然如郭仙人所说,皇后身边的赵宫令领着一群太监包围了斗原院。在原先被烧塌了正堂的空地上,几个小太监,把徐太监捆得好像个粽子一样,按在地下。
“徐师傅,你入宫时间不短了。怕是从仁宗爷那时候开始的吧?”
“赵大夫,抬举下僚了。我是英宗年入宫的。”
“可是人家都说,徐师傅是张茂则那个逆贼教养的。可是真的?”
“赵大夫,张大夫那时候、已经不在内宫服侍了。”
徐师傅答得好像,他不是被人捆了动弹不得,而是在坐着一边喝茶一边聊天。
“好啊,还敢嘴硬!本座再问你,那张会计,不,贾谊,又是怎么回事?你敢说,她入斗原院,不是你安排的?!”
赵宫令喝得眼睛都快跳出来了。
徐师傅对着他微微一笑,把赵宫令给笑毛了。
一边一个小太监以为赵宫令忘了,就伸嘴多话:“爷爷怕是事多忘了,那张会计入宫是张都都知安排的……”
这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宫令一个嘴巴,打得趴在地上。其他几个小太监赶紧把他拉了下去。
赵宫令这才继续坐在他的椅子上,审讯:
“姓徐的!你从实招来,那鸾鸣阁与九皇子……是怎么和张会计搭上的?!”
徐师傅又对着赵宫令微微一笑:
“韦娘子开了粥厂,我们朝夕去蹭饭。”
“浑说!只是蹭饭,她如何送那么好的食盒子给你们?本座可是听说了,那九皇子还扮成小太监,在除夕夜,来这里和那张娘子幽会!”
徐师傅抬头看着赵宫令:“宫令是在这里写话本?”
“呵呵呵!今日,官家要在长街上处置了蔡京童贯一干。你以后也没人指望了。不如就按本座说的,全都招供比较好。不然吃了皮肉之苦,你这个年岁可是自找死路呀。”
徐师傅笑着点点头:“下僚命贱,没有不从的。”
赵宫令原以为徐师傅会是个硬骨头,听见这话,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话当真?”
“下僚只是斗原院一个做账簿的太监,活命才是第一的。”
徐师傅依旧春风含笑。
“若是叫你当着官家的面,再说一遍,你也可以说?”
“下僚承大夫命,无不应承的。”
“你这么说了,那……那张娘子就要死了呀?!”
“她是张都都知领来的,与下僚何干?”
赵宫令没了词,看看徐师傅也不像戏弄自己的模样,也不可能有戏弄自己的胆量,就叫人把他提了,带回来坤宁殿。
路上有看见的太监,赶紧去各个办事处并殿阁报了信。
明华阁的李妈妈听说张洛又被押回来了,心早就提到了嗓子眼。才要找胖出纳叫徐师傅来商量,就听见徐师傅被提去了坤宁殿。
“为什么啊?他……哪里得罪了坤宁殿了?”
胖出纳原本想钻自己挖的地道,却发现地道早不知道叫谁给回填了。
“不……不知道。我听见有个小太监被打了,因为是多嘴说贾先生入宫全是‘张都都知提携的’。好像还有个人在斗原院里实际搜……除夕那个食盒来着。”
李妈妈一听慌了,因为这是要把脏水往韦贤妃、或者她生的九皇子康王头上引了。韦贤妃为了儿子,肯定能咬死张洛。罪名太大,怕连李师师也不能去说情了。
那么,到时候,张洛轻则入狱挨板子,重则人头落地。
就在李妈妈正着急、想不出办法来的时候,就看见几个小太监闯了进来,嘴里还嚷嚷着:
“奉旨,将瀛国郡君送还出宫!”
“天使,这……这是何意啊?”李妈妈赶紧扶着小丫鬟出来问。
为首的小太监睥睨着眼睛:
“李妈妈,怕师师姐姐要回醉杏楼,重操旧业了呀?!呵呵,恭喜恭喜!刚才,官家在天街上,已经将蔡大相公,童大相公都贬斥了。蔡家二公子赐死。你们斗原院的张会计……被送去了内卫大狱,待问明白了她私通外男的罪,一并处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