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账上又记了十二个月,总共欠付一千三百二十五两又八分。
但是,他连一文都没找过。
“这个周混球!”
张洛立即想起、她以前管理集团会所账务的事情。
她的意识,也从地砖上升腾起来,进到了贾先生的身体里。指挥着贾先生的手,把笔拍在案子上山响。
“可不是嘛。”
瘦出纳也插嘴应和。
“好在官家把他撵出了京城。不过,瞧如今的样子,他更还不上钱了。”
一屋子的财务立即同仇敌忾,在门口负责装订凭证的大胡子,也插嘴进来:
“周官人也算做官的,可是却……你知道他为什么被官家赶走吗?”
张洛当然不知道。
大胡子就伸头进来小声说:“官家发现这周官人居然敢和他抢女人,恼了呗。”
“嘿嘿嘿---”
里面数钱的两个出纳也跑出来,围在贾先生的圈椅背后,偷乐起来。
“这账簿上的赵乙,就是官家的化名啊。”
张洛就想跟着大家八卦一下,但是越想越觉得、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这毕竟是一千多两的欠款。
老周要是和她集团分公司的领导们那样,这么跑了,谁来还债?
“掌柜的怎么说?”
负责看着数钱的女出纳叹了口气:
“李妈妈还能怎么说?师师姐姐是妈妈手里第一个摇钱树,自然违拗不得。师师姐姐又大手大脚惯了。要是没有我们,她怕是要过到破窑里了。”
“而且,这周官人也不是真的没钱,对别人家可大方了。可是师师姐姐却说跟他是知己,谈不得钱。连李妈妈都说她不动。”
张洛顿时有股“怒其不争”的燥热,一下子全盘接管了贾先生的身体,重重的把算盘一砸:
“X的!”
然后,右手就在算盘上拨拉起来,好像行云流水。
大概贾先生真身活着的时候,也有发怒后砸算盘的习惯。
其他三个人,立即不敢出声的、退回到各自的角落去了。
等张洛意识到自己突然会打算盘了,才发现整个账房里都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大家有什么主意,让老周还钱吗?”
她想缓和一下办公室里的气氛。
“……”
两个女出纳瞧瞧门口,就低下头,转着手上的银手镯。
胡子大叔哆嗦了下嘴唇,也低头去搓手上的油墨,不出声。
“再这样下去,我们醉杏楼不就要破产了吗?!”张洛大怒。
财务替老板生气,这是职业本能。
“何为‘破产’?贾先生好气性。”
一个娇俏的甜音,从门后边传过来:
“奴家就不恼银钱的事情。一切都有来去。”
张洛忍不住起身去看,就看见一个跟贾先生年龄相仿,但是明显灵动通亮的美女,穿着一身青罗衣,云鬓上只挽着几支青玉琢磨的星星钗。
即使是寒冬大腊月,脚下也只是一双薄丝履,好像一阵风过来就能飘飘欲仙。
张洛马上猜到,这位就是自己现在的老板,名姬李师师。
大概是冬天怕冷,李师师手里还揣着一只绒线包裹的暖炉。
这才提醒张洛,现在她也冷了。
她瞧瞧,账房里烧的炭盆的火几乎都是灰了,自己和三个同事都缩缩着手脚,心里顿时不平。
师师轻盈盈的笑笑:
“赵官人来的时候,自然有赏赐的。你通盘看看,岂不是收的比出的要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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