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一辆白色本田雅阁冲出拥堵的车流,缓缓驶入静谧的燕大校园。
“良辰,醒醒!”
万良辰挣开眼,环顾周遭,发现已到目的地,杏眼美人正从后座拿出一束路上买的郁金香。
他捏了捏眉心,努力让自己显得精神一些,然后推门下车,和杏眼美人肩并肩朝教师小区走去。
燕大的夜很美。
昏黄的路灯下,三三两两的行人,或牵着手,或推着自行车,时而放声高歌,时而哈哈大笑,吓的树枝上的猫头鹰都飞走了。
万良辰每每迷茫时,都会回到这里。繁华的都市让人浮躁,唯有校园才能安抚人心。
他会在熟悉的图书馆坐上一会儿,时而漫步在曲折的小路,静闻虫鸣、花香,追忆挥洒激情的青葱岁月。
两人刚到教师小区门口,便看到吴老师挽着徐老师的胳膊徐徐走了出来。
徐老师头发银白稀疏,身材高大,皱纹横生的脸庞不苟言笑,透着严厉。
吴老师乌发中夹杂着银丝,眼神温柔,充满慈爱,一看就是性情温和的师范。
“徐老师,你们怎么下来了。”万良辰鼻子一酸,有些过意不去道。
徐老师却不以为意道:“吴老师觉得屋里闷,就催我下来走走,实际上啊,她是算着你们快到了。”
“吴老师,您冷不冷呀,我搀着您!”
吴老师笑呵呵的说没事,任由慕雪搀着,沿着昏黄路灯下的小路朝未名湖方向走去。
万良辰从慕雪手中接过郁金香,和徐老师跟在后边。
不知慕雪在跟吴老师说些什么,引得她咯咯直笑。
徐老师见状也一扫眉间愁云,似自顾自的说道:
“我跟吴老师相识40载,结婚30年,即是夫妻,也是伙伴。一起熬过了艰难的岁月,吵吵闹闹大半辈子。
之前总说此生最浪漫的事就是和她一起慢慢变老,可当她突然病倒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像坍塌了一般。
唉,真想时光慢一点……”
万良辰在一旁走着,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他知道,任凭自己在法庭上巧舌如簧,也不知用何种言语去劝恩师坦然接受爱人遭受病痛折磨。
几十年的光阴早已令两人血水相容,既不知如何劝慰,不如静默相陪。
万良辰想了想,说:“吴老师情况怎么样?”
徐老师望着吴老师娇弱的背影,眼眶有些红润,叹了一口气道:
“吴老师不愿意住院,也不想做切割手术。她说,她要身躯完整的离开这个世界,就像我和她初相遇时那般,这样我对她的记忆才不会残缺。”
吴老师似乎听到徐老师的叹息,回过头来打趣道:
“徐大教授,良辰和小雪好不容易过来看我们,把气氛搞那么伤感干什么哦。”
吴老师是松海人,有着松海女子特有的娇柔、冷静,也有坚毅、刚强。
万良辰旋即笑道:“师母,我们爷俩闲聊人生呢。”
说话间,四人已走到了未名湖畔,吴老师或许有些累了,找了个湖边长椅和慕雪坐下。
徐老师和万良辰站在湖边,眺望着博雅塔。
“良辰,一眨眼你都毕业五年了。我还记得你读书那会儿,经常来这湖边背法条。
呵呵,别人都背英语单词,争着抢着出国深造,你倒好,最终和小雪一样,选择做了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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