哲学思想并不妨碍艺术欣赏,思想家并不抑制感情的流露;他分得清想象和狂想。
例如现在,他指摘思想,却欣赏风格;他诅咒政治的尔虞我诈,却称赞所有的细节;他厌恶政治人物,却热爱他们的对话。
秉承着对美苏我唯唯诺诺,对第三世界我重拳出击的常务次长,调解心情的办法也很简单,于是他就逛了逛巴黎贫民区,来增加自己的幸福感,他甚至可以在私人层面上做慈善,一如他多年前在巴黎街头拯救法国妇女。
底层只有一间房子。紧靠着里首的墙边,有一张没挂帐子的大床,靠窗放着和面缸,玻璃破了一块,是用蓝纸剪成的太阳图案粘起来的。
门后面的角落里,在洗衣地的石板底下,摆着几只半统钉靴,靴底的钉子很亮,旁边有一个装满了油的瓶子,瓶的颈口插了一根羽毛;一本《马太历书》扔在满是灰尘的壁炉架上,在打火石、蜡烛头和零碎的火绒当中。
最后,这屋子里显得多余的是一个吹喇叭的荣誉女神的画像,这当然是从什么香水广告画上剪下来的,用六个靴钉钉在墙上。
“真是帝国主义官僚。”安娜跟着艾伦威尔逊闲逛,看着这个男人好似施舍的做好事,心里感慨加茨拿的教育,倒也有许多是这个世界的现实。
河水不声不响地流着,看起来又快又凉;细长的水草成片地倒伏在流水里,随水浮动,好像没人梳理的绿头发,隐隐约约能看到两人的倒影。
“事情分为两面,我们没有你们说的这么邪恶,苏联也不像是他宣称的这么伟大。都是生活在这个地球上,为什么你们就要一副拯救世界的样子,真令人讨厌。”
日行一善之后,艾伦威尔逊的心情好了许多,出来闲逛之前,伦敦已经回电,表彰了他为维护英国利益的努力,既然已经在澳大利亚和新西兰面前拉足了好感。
安娜气呼呼的看着艾伦威尔逊,双手掐腰道,“你就没有一点理想么?”
“有理想就做间谍了,我一辈子从来没什么理想,我有家室,准备当一辈子公务员。”艾伦威尔逊一脸骄傲的自夸道,“看来我把你保护的太好了,应该多走走见一见现实的世界。”
安娜撇嘴小声嘟哝,“我早就见过了,还为某个作威作福的占领军生了两个孩子,我那时候才多大,你也下得去手。”
属于艾伦的戏份已经结束,最后的结果将留给美国国务卿杜勒斯和英国外交大臣麦克米伦,在十一月底两人先后到达巴黎,进行面对面的谈判,随后在十二月一日,南极条约被通过,其中南极条约的第四条明确了主权问题,任何缔约国放弃它前已提出过的对在南极洲的领土主权的权利或要求。
消息传来,整个澳大利亚处在震惊和失望当中,他们想不明白怎么会出现这种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