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乔时琛早已走远了。
少年大步流星地走在最前面,走得快而疾,掀起燥热的风,脑海里又浮现出刚刚白筱温柔的神色,朝着别人浅笑细语的模样,心里像是被用羽毛在挠一样,一下又一下,让人难耐。
当下乔时琛就深深觉得,那单背在左肩的羽毛球拍拍袋有些勒,勒得自己很不舒服,于是将其取下,随意地捏住一角,拎在手上。
拍袋面上折着刺眼的光,又因主人在行走而忽明忽暗,就像是乔时琛的心情实写,
后面跟着一行人,走得畏畏缩缩的,不知所措,又互相推搡着上前,欲要决出一人靠近自家看起来心情很不好的社长。
毫无意外,当天的羽毛球训练,大家都不好过。
尤其是陈杰。
乔时琛那日着实打得狠,每一发球都蓄积着极大的力量,来球都是带着一股风,攒着一股劲儿,直愣愣地就朝对面奔去,要么高得离谱,要么快到模糊。
反正就是不给机会接球,哪怕只是轻轻地碰着球的一羽。
跟乔时琛对阵的社员们不是在捡球,就是在捡球的路上。
每一次的奋力跳跃都是徒劳,就只能当作是锻炼身体了,颇让人心酸。
一场训练下来,大部分人都累得就地摊在球场上,大字摆着,只觉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有些甚至累得有些耳鸣,世界安静得只剩自己的粗重的呼吸声,一下又一下。
反观乔时琛,一连与好几人对阵,看起来并不是太累,只是头发明显被汗水浸湿,胸前的衣衫也被汗湿一大片。
他向球场边走去,拎着几瓶水朝近处的社员扔去,被稳稳接住,然后拧开一瓶水仰头就是往口中灌,大口大口地吞咽着,喉结上下滚动着,或有流水划过下巴,有几分与少年感相异的性感。
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水,乔时琛用手背胡乱地抹了下嘴边的水痕,先前打球时候不觉得热,现下一停下来就觉得热气升腾,似乎从脚底到头顶都惹得发烫,乔时琛随意地将衣摆卷了两转,露出些劲瘦硬朗的小麦色肌肤。
乔时琛也说不上为什么,反正心情不爽是板上钉钉的真相,一时也没想那么多,只想寻一个口宣泄不满,便也就使了力地同他们对打。
然后,情况就成了这样。
陈杰一群人倒也不会因此记恨上乔时琛,羽毛球是竞技类运动,竞技就要有竞技精神,技不如人就得服气。
起初倒也只是感叹社长牛逼,技术一流。
后来啊,等一切尘埃落定,柳暗花明之际,每每回想起这一日,又多了一种感叹。
远在自己教室的白筱趴在课桌上,正沉沉的睡着午觉,睡颜恬静乖巧,对球场上发生的种种一无所知。
总觉得人生是趟奇妙的旅程。
我们拥有同一个时钟,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同步的,而我们却在遇见不同的人,经历不同的事。
这一秒,你在做什么,他又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