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厕所，苏雯手指蜷起，敲了敲覃冉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啊？”
覃冉是喝了很多，但是她知道，刚刚那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清醒我绝对不管你，我就问你，你是真的想这样吗？”
大脑不是清醒的，最近的烦心事太多，以至于她想一醉方休，睡醒后一切都会变好了，她就是怕自己不愿意才不停地喝酒，喝酒了就说明都不知道了。
只要睡一觉，什么都会好起来了。
资源。
网上的恶评。
还有失望的粉丝。
“可是我不想放弃啊。”覃冉静静地看着她，嘴巴渗进了苦咸的水珠。
这是真正的属于她自己的泪水，戏演得久了，覃冉都要忘记自己也是个会流泪的人。
镜子里的人巴掌大的鹅蛋脸，因为喝的太多眼睛迷离，此时因为流了眼泪，湿润润的，引人爱怜。
“那你不能后悔。”苏雯摸了摸她的头，温柔地说。
覃冉如小鸡啄米。
·
“我艹，你猜我刚过来的时候遇见谁了？”杨禹刚进包厢就大喊。
江旭抬头配合，“谁啊？值得你这个大惊小怪的。”
“周延那同学啊。”杨禹大声呼道，唯恐主角听不到，“周延你也很可以，把人家小姑娘逼成什么样了，我刚看见她脚步不稳走进隔壁包厢，估计喝了不少，今晚有得折腾。”
杨禹啧啧笑道。
周延抬头，眼睛聚焦，下颌线紧紧抿着，“说清楚，是谁？”
周延一出声，整个包厢里的气温都降了几度，江旭朝杨禹挤眉弄眼。
杨禹不觉，平常他们三人还是聚少离多，这几天周延心情都不佳，自以为勾起了周延的兴趣，他添油加醋地笑，“就是扇了你心上人那个，你说，那女生也真下得了功夫，我刚刚看到门缝里坐着不少男的，有些估计都可以当她爸……”
而周延，脸色难看得不只是一个度。
玻璃杯被撂在地上，在杨禹脚旁边炸开，杨禹抖了抖，莫名其妙地看向把玻璃杯扔在地上的人。
对上对方阴鸷的眼睛时，噤若寒蝉。
周延猛得站起身来，大力拉开房门。
“江旭，延哥这是不小心的？”杨禹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无措地问。
江旭拍了拍无知的小兄弟，“下次出门带点脑子，不去撮合你延哥跟覃冉的事情。”
周延倚在包厢门口，脚下散落的是烟蒂，他斜着眼睛看隔壁的包厢，里面笑声一片，就是没人出来。
又一根烟落到大理石上，周延用脚尖把它碾碎，看似温和的动作不知隐藏了多少暴戾。
他蜷了蜷手心，几近压不住自己的暴戾。
包厢门终于被拉开，身穿白色的裙子的人用力地把柔软的身体压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而那个人的手将她的腰收紧。
两个人只差连为一体。
周延眼如寒潭，冷冷开口，“李总这是要干嘛？”
“原来是周总啊。”
大抵是周延的声音太好听，李志淇怀里的女人忍不住抬起头来，眼里划过惊艳的眼神。
不是她。
可是他却觉得每个人都是她。
“原来是有佳人相伴，不打扰李总了。”周延收回眼神，接着从兜里掏出烟盒，抽了一条出来，点燃，放嘴里。
李志淇看着他脚下满地的烟蒂，又瞧瞧他身后的包房，“周总有烦心事？”
周延抿了抿唇，“这就不劳李总费心了。”
对方渐行渐远，最后消失在尽头的拐角。
出来应酬的投资商顺路带走一个女人是很普遍的事，周延揪着的心没放下来，一就想到覃冉也可以这样倚在一个人怀里，周延就觉得心被人放在油锅里翻来覆去地烹来炸去。
烟自顾自地燃着，烫到手指的时候周延心更难受了。他猛得迈开脚步，准备一探究竟里面靡迷的包房里有没有覃冉的身影时。
那个人就脚步不稳地从包房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