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茂点点头,“我明白。”
“我知道你们从小对我有微词,我也从来不解释。因为你们太小了,你们如何都理解不了别的父母都有空参加家长会,而我们没有空。”
“我从来不解释是因为这对你们太残忍了。我不能要求小孩来体谅和理解大人。我更不能要求别的父母都参加了家长会,你们的爸爸妈妈没有来,我还不允许你们有情绪,还要你们的体谅和懂事,这个很残忍。”
“你从来没说过这些。”姜茂轻声接了句。
“因为有些事说了没用,”易妁秋缓缓地说:“等你步入婚姻,等你为人父母你就全懂了。我也曾经是个小孩,而且是个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的小孩。当我还是小孩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发誓将来要陪着我的小孩长大,给她很好很多的爱,但很抱歉,我没有做到。”
姜茂没做声。
“我提前退休在家就是为了你,尽管晚了点,但我还是想陪陪你。”易妁秋看她。
“我没关系。”姜茂摇摇头。
“可是我有关系,我对你们有亏欠,对这个家庭有亏欠。人很难两全,一辈子都在不停地选择和取舍。我对你没要求是真心的没要求,无论你平凡还是优秀,你都是我们家的骄傲。”
“我和你爸很爱你们,也很爱这个家,没有人愿意……”易妁秋顿了顿,说:“也不知道是哪个环节错了,就是走到了这一步。”
*
周二到了。
姜茂出了楼栋,略踯躅,又折回楼上挑了双耳钉才下来。
赵平壤微信问她:下楼了么?
姜茂回:正要出小区……信息还没发出去,就看见等在门口的人。他手里拎着一个袋子,垂头站在路沿看手机。
姜茂装了手机,朝他过去道:“不是说在博物馆集合?”
赵平壤抬头,递给她一兜早点,“一样,顺路。”
姜茂接过早点。
这条路一点都不顺。
“趁热吃,韭菜虾仁包。”赵平壤说。
姜茂打开保鲜袋,看见里面变形的包子,问他,“你包的?”
“有点变形了,包子褶没捏好。”赵平壤说。
姜茂拿着咬了口,“今儿早上包的?”
赵平壤点点头。
“味儿不错,”姜茂说:“面有点硬,没太发好。”
“第一次发面,不太懂,”赵平壤问:“馅怎么样,有虾腥味么?”
“不腥。挺鲜的。”姜茂连吃了三个。
赵平壤笑了笑,从包里拿出盒口香糖,递给她道:“下回就能发好面了。”
“你真能干。”姜茂发自肺腑地说。
“我也觉得。”赵平壤附和。
“不禁夸。”姜茂回了句。
身后有人催喇叭,赵平壤扯了她一下,让后头送学生的电瓶车先过去。
俩人默不作声地走了一截,都各怀心事,气氛谈不上尴尬,也做不到坦荡,就是有点难以言说得微妙。
姜茂嚼着口香糖,侧脸看他,“怎么不说话?”
“你不也没说?”
姜茂没再接话。
“你很不自在么?”赵平壤问。
“什么?”姜茂看他。
“跟我单独出来,是不是有心理负担?”
赵平壤语气柔和地问。
“你呢?”姜茂反问。
“我有点,”赵平壤问:“你呢。”
“我也有一点。”姜茂承认。
赵平壤止了步,看她道:“我不自在是因为感受到了你不自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抚你。”
姜茂嚼着口香糖,望着车水马龙的街头,漫不经心地说:“我不自在是因为心虚,”说完看着他,“背着男朋友去约会别人的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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