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我说。”
“你真的不用在我身上花费精力的。”她往后一靠,张狂又嚣张地睨着眼,然后再开口时语调却和她的神情截然相反,她带着显而易见的颓靡和自暴自弃:“我呢,就是烂泥扶不上墙。”
她的情绪显然已经有点不对。
傅从渊皱了下眉,半晌,似是宽慰她,更多的是发自肺腑地想将陷入自我怀疑的林倩拉扯出来。
“哪有人这样说自己的。”他说。
窗外的阳光倾洒进来打在傅从渊轮廓分明的侧脸上,他挑挑眉,视线掠过右侧的墙角的玻璃柜,顿住,随后,他抬起手指向那边:“瞧,你多优秀啊。”
玻璃柜里,摆放着她从小到大参加各种舞蹈比赛赢回来的大大小小的奖杯奖牌。
顺着傅从渊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林倩瞳孔微缩,怔住。
那是她的荣耀。
和弟弟的奖状摆在一起摆在最显眼的地方却很少有人会关注到的只属于她的荣耀。
-
隔天。
晴了半个月的北京忽然下起了雨。
淅淅沥沥的雨争先恐后地拍打着玻璃窗,风继续刮着,天好像更冷了。
林倩托着腮坐在书桌前反省自己。
她昨天居然那么轻而易举地就被傅从渊用花言巧语给迷惑了。
甚至还没出息地觉得心跳加速。
她大发慈悲的“互不干扰合作共赢”的妥协,最终竟然是稀里糊涂的她自己妥协个彻底。
然后就有了今天,有了今天她需要做全科的每套试卷让傅从渊给她看看她所掌握的基础的情况。
“失策了。”林倩扶额,悔不当初。
她那会儿到底伤感个啥呢把自己都伤感没了。
试卷基本还是空白的。
也就前面的选择题偷偷用了掷骰子的方式胡乱选了几个答案,填在框里的BCCAD虚得很,就跟她的心一样虚。
她转了转圆珠笔,偷偷抬眼观察了下全程“监考”的傅从渊的神情。
除了眉头紧锁唇线抿直以外,其它的暂且都还好。
“你还好吗?”她俯过身,冲他招招手。
傅从渊慢吞吞地抬眼,对视两秒接过她递过去的试卷后低眉看了许久,然后低低的嗯了声,还算稳如泰山。
如果嘴角没有微微抽搐的话就更好了。
林倩笑了。
她觉得傅从渊这是强装镇定。
“你看,我早就跟你说了,我就是这样糟糕的情况,要是在我高一的时候你能来说不定还能补救补救,这都马上高三下学期了,临时抱佛脚也不现实啊。”
“你还是及时抽身比较好,真的。”
“我怕你以后会疯。”顿了顿,“这也是真的。”
没人应她。
林倩说的口都干了,她抿抿唇,撑着脑袋斜着眼狐疑地看着他。
半晌,伸出腿,踢踢他:“从渊哥哥,你想什么呢?”
“没什么。”傅从渊深吸了一口气,他把试卷还给她,“你先做别的吧。”
林倩眨眨眼:“嗯?”
傅从渊若有所思地看了她几秒,随后,忽的出乎林倩意料地扯起嘴角,笑得轻松:“也不是无药可救。”
无声无息地相望了若干秒,在林倩震惊的目光下,傅从渊起身,低眉,慢慢地敛起了笑。
“我先回去做课件?”
“做什么?”她没听清,步步紧逼。
傅从渊眼眸低垂,躲不过林倩灿若星辰的视线,须臾,他别开脸,轻声解释:“做PP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