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好美啊!”此情此景怎么不叫人欢喜,我激动地喊出声。
“是很美。”南宫珏在我身后喃喃道。
我回过头看他,与他目光相触时,南宫珏眼神躲闪处似有慌乱,他随即指着一盏莲花灯道:“我是说,这灯很美。”
“我喜欢莲花灯,真好看。”巧了不是,我最爱的就是莲花了,只不过秋风飒飒,满池的莲花已尽做了莲蓬了。
南宫珏眉头微展,嘴角扬起好看的弧度,他这张脸笑起来也别有一番滋味嘛,我鬼使神差的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他的脸颊:“其实你笑起来很好看,以后要多笑一笑。”其实有人陪着他多出来看看美景,他的心情也会好起来吧。
南宫珏并没有恼我,反而僵硬地咧开嘴说:“是像这样吗?”
我扑哧一笑:“你这样是笑还是做鬼脸,丑死了。”
一小童拉了拉南宫珏的衣角:“哥哥要不要给这位美丽的姐姐放个天灯,哥哥姐姐郎才女貌,天灯许愿最是灵验,定叫你们这对碧人长长久久。”
这小童为了促成生意还真是什么话都会说,商贾之言不以为意,瞧了瞧南宫珏却是一脸地不自在。南宫珏轻咳了两声,打发点碎银子支走了小童。
见那小童要走,我唤他:“小孩儿,回来。”
又望向南宫珏:“银子可不能白花。”
我提起笔,在天灯上许了心愿:乔松自留子充在,隰有荷华并蒂开。松开手,天灯惶惶而上,渐行渐远处弥漫着温暖的光晕。
“如此良辰美景,我在此祝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吧,可不能辜负你的银子不是。”
“幼稚。”南宫珏不以为然。
沿街的各式铺子叫卖声不绝于耳,河两岸人也越来越多,我们一路走着一路观赏奇致的花灯。南宫珏一路无话,眼神专注的游走于人群中。我连喊了他三下,他才有反应。
“三公子,你怎么了?是在找什么人吗?”
他镇定过来:“这倒没有,远远似乎听到琴音,适才辨别方位。”
“三公子,你是在说笑吧。这琴音不就出自那里,我都听出来了。”这个南宫珏莫不是中了什么邪了?怪的很。
顺着我的手指去的方向,是一艘富丽堂皇的巨大画舫停靠在岸边。船上灯火通明,声歌慢舞,丝竹声声悦耳。我拉着南宫珏的衣袖走近处些,方便欣赏。
“慕兰妹妹。”船上的人对着我大喊。
我定睛一看是南宫瑞:“二公子。”
南宫瑞出了画舫,走到我跟前:“慕兰妹妹,果真是等到你了。可有兴趣舫上一叙啊。”
我第一次亲临这游船灯会中,这热闹必然是要凑个够啦,我忙答应:“好啊。”
“我知三弟向来清寡,不如就此将慕兰交与我吧。”南宫瑞攀着我的肩就要走。
南宫珏一把抓住南宫瑞的手腕甩离了我的肩膀:“我正好也有兴致。”拉着我上了画舫。
舫上众人皆细细听琴,慢慢赏景,似乎无人对我们的到来有所感应。
舫上抚琴的女子,以纱巾覆面,看不清容颜,旦看眉眼间便知是个妙人。琴音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弹奏间吟词:
西风冷,懒起晓镜梳妆。
香笺煮酒,小楼独酌,薄云淡遮光。
道是,易暖杯中物,难抵透心凉。
一曲罢,舫上的才子佳人纷纷拍手叫好,那女子缓缓起身莞尔一笑,福了身子以表感谢。
“不愧是二公子看中的人,真真精妙。”
“那可不是,这秦画姑娘可是醉玉坊的花魁,向来卖艺不卖身,满京都的公子哥为一睹芳颜那是散尽千金求不得。”
“也怕只有二公子才能请得她,旁的人可没那个福分。”
舫上好男儿们个个眼带桃花,对这秦画姑娘垂涎欲滴,恨不能生吞了她。我见此情甚是鄙夷。
清秋的夜晚凉风习习,这河上更是清冷,“阿啾”我打了个喷嚏,喃喃自语:“好个透心凉。”
南宫珏立马解了披风披在我身上并小心的系起:“小心着凉了。”
身子果然暖了些,我报以微笑:“多谢。”
这一个喷嚏把众人的目光聚焦到了我身上,目光所及处灼灼如火,令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