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懂得她的心思,她这是心里不痛快,故意找自己的茬。那熟悉的心痛再次袭来,有阿戬在,他也就是可有可无的了。征服天下,他运筹帷幄在所不辞,那是阿戬比不过的,可是在看着她时,他却是永远比不过阿戬,卑弱至极。这扎于心底的刺,偶尔发作,竟是如此的痛,又是如此的羞愤。
他一扬手,挥掉那石桌上的金丝笼子,恶狠狠吼道:“文杏,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你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他是刘戬不错,你别忘了你已是我刘珣的女人,他一回来,你就忍不住投怀送抱,哽咽抽泣,怎么,你跟着我就是如此的委屈,就是如此的不痛快么,你就这么的牵念着他么,那好,我成全你们好了,我把你赏给他好了,天赐良缘,你们才是最登对的,不是么,青梅竹马,情深似海。我刘珣自愧不如,我甘愿落地为尘……”
她终是受不住,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
他恼羞至极,猩红的眸子,狠冽而残酷。她害怕,转身就走。他箭步追上,弯腰扛起她,快步走到屋内,把她狠狠摔到那美人榻上。
而后一脚踹在那榻上,冷哼一声,愤然离去。却在走出院门之时折回,看着躺在美人榻上些许悲落她,心里不忍。他抱起她,放到床上,手指触到她微凉的泪水,不觉说道:“阿初,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
她侧身向里,泪水落在锦被之上,凄然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他不语,只是沉静看着。她悲伤至极,渐至抽泣,他忍不住把她揽在怀里,低声道:“阿初,我再也不敢了,你就饶我一次。”
她不语,他拿起枕旁手帕为她拭泪,又说道:“你想要什么,我都不会怠慢。只既是家宴,清义王、溪山王诸王必是带了家眷过来。若是安妃静妃不到宴,必定是被人揭了短去,不知又作何猜测,生出多少的事情来。”
她冷笑道:“你做什么事情,我何曾阻拦得过。我只是想要安静待在我的文信宫里,你也不要逼我。”
他蹙眉,“你不是想要见阿戬,你若是决然不去,那可别后悔。”
她却道:“我自是不会后悔,来日方长,我在文信宫宴请阿戬,岂不是更好,何必去看别人的冷脸。”
他无奈道:“阿初,我不是早已说过,这皇宫之内无人敢甩脸子给你看,除非她不想要活了。”
她却是蛮不讲理,“你又不时时刻刻跟着我,你怎知背地里就没有人对我冷嘲热讽了,我不过是冷宫里待过的,没名没分,上不得台面。”
他浅笑,“你想要名分也不急于这一时。”
她冷笑,“谁稀罕,你不要以为这文信宫里的人都是傻子,你想要给我名分,却是给不成,你的安妃静妃淇妃都为你诞下皇子,我不还是一无所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当初是因着什么被废的,无后失德,难不成过了这许多年,我就有德了不成。我知你想要给我名分,可你的铮然大臣你的皇亲国戚必是不允,你还只是拿这些好话哄我,我再也不会信你。”
他愣住,她再也不是那呆傻的阿初,这番话说出,几许嘲讽,几许哀怨,几许无奈,刺得他的心疼。
他只得说道:“阿初,你定要信我,我想要给你什么,没人拦得住,只你要耐心等着,不要一味的逼迫我,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她心底一颤,说道:“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不值得。”
他浅笑,“我喜欢,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