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你竟然被雷劈中,还安然无恙,甚至拥有了惊人的神力!先祖啊!这可真是伟大英雄一般的传说!马哈阿骨打,你长得这么粗壮,又有真正的神力,肯定能成为最强壮的努尔哈,大野猪王!”
“不对!他肯定能成为最强者的代敏,大鸟王!大鸟比大野猪,要威武的多!…”
“该死,你们都不要吵了!让我兀者阿骨打来说!…马哈阿骨打兄弟,我们祖上,也是从大海子南下的部族!我的父亲告诉过我,他小的时候,就经过大海子!然后在大江的出海口,攻破了一处坚固的寨子,抢了个好看的部族女人,这才生下了我!…”
“不错!我们兀者诸部,都是这么南下的!至于那些攻破的寨子,又富庶又不能打,真是最好的猎物!可惜…像是那样富庶的寨子,已经越来越少了!而去年又是个白灾的寒冬,部族的粮食,眼看着又不够了!”
“就是这样!我努尔哈的野猪鼻子最灵!眼下北方大江边还有的寨子,就这里一处,西南边的大河边一处,都是难啃的硬骨头!…不过,这次几个兀者部落合起来,总算是打破了这个大寨,能够好好过上两年了!至于西南边的那个大寨,也不知道南边的林中部族,有没有得手…”“什么!西南三百里的福山卫,也被围了?…”
听着这群野人酋长们吃人的喊话,哈儿蛮卫酋长阿力浑身颤抖,脸上也显出绝望。
“先祖啊!这下彻底完了!福山卫一旦被围,那最近还能支援的援军,就得南下六百里,到亦儿古里卫了!至于中间的者帖列山卫,都已经被反叛的瓦尔喀东海女真部,攻破劫掠过一次了!”
想到这,阿力垂下眼眸,深深的叹了口气。要知道,在整个黑龙江下游,唯二还剩下的、受过册封的卫所,就只有哈儿蛮卫和福山卫了!
至于这支野人船队自称的“满泾卫”,要么是被野人们攻破了,要么是蒙古人伪装的。又或许更糟糕,是野人和蒙古人联合起来,攻破后再伪装的…
而类似的可怕情形,自从大明的官军正式撤走外东北后,正在过去的五十年里,不断的上演着!
外东北的气候,是什么时候开始变冷的呢?可能是六十年前,也可能是八十年前。但毫无疑问,奴儿干都司的裁撤,发生在气候变冷,北方秩序崩溃之后,是结果而非起因。
越来越寒冷的气候,就像一双冰冷无情的大手,驱赶着北方万里的野人部族南下。而其中短暂的温暖期,只是让部族膨胀一波人口,让下一波南下的冲击,更为残酷无情!
在寒冷残酷的北方山林,一场漫长的部族迁徙,常常持续数代、甚至十几代人!最初的开始,只是三五成群的野人,从山林中走出,汇聚成几十人的部族,一路迁徙厮杀、联姻融合。而残酷的自然生存环境,就像一层层的定向筛选,只让最强壮的人活下来,往南去,再聚拢起更多的部族!
而后几十人汇聚成百人,继续迁徙厮杀、联姻融合,养蛊般筛选出其中的强壮者,继续向南,寻找更温暖的营地,寻找更多的食物与猎物,进行更多的厮杀!
眼下,到了这黑龙江流域,野人部族的规模,已经膨胀到好几百人。这些野人的部族,就像为了生存而奔跑的凶猛驼鹿,哪怕折断自己的大角,也要撞破定居部族的寨子与村庄,获得着更多的食物!
于是,一波波南下的野人部族,就这样由溪流汇聚成河流,河流汇聚成大江,汹涌的南下着。而只要攻破寨子和村庄,他们就会裹挟出更多的“野人”,短暂的停歇数年后,再次为了食物与活命,带着养不活的部族,继续向南!
“先祖啊!歇息了七八年后,新一波野人南下的浪潮,又要开始了吗?那这一次,还能有哪些卫所能守住?亦儿古里卫?喜申卫?要是过了喜申卫,那整个乌苏里江流域,都得乱成一团了!不!自从瓦尔喀部叛乱后,就已经乱成一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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