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就真有点不妙。”
解迩仁开始心虚了,看这局势,他实在也鼓舞不起来。
得把城墙尽快修好!他想,不管怎么样,只要有城墙在,就有很大的安全保障,毕竟以中古军队的水平,要攻下梧州这样的府城还是很大难度的。
当晚解迩仁就睡在知府衙门的后衙,想到这衙署的前任主人自尽没多久,自己就住到了他的房子里这点让解迩仁多少有点不那么舒服。不过他劳累了一天,没容得多想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早晨起来,只觉得精力充沛,浑身都是活力。很有大展手脚的意思。
洗涮完毕,匆匆吃过早餐来到权充办公室的府衙二堂。赵丰田已经在大堂上恭候了,他旁边还有个半老头子,正是本地的一位秀才公。
这位秀才公五十多岁,在城外有些田地收租,城里又有些产业。他对仕途一贯不太上心。进学之后便无意科举,在家悠游度日之余便是出门游历山川,不但足迹踏遍两广,还去过许多当地人视为畏途的不毛之地――远的不说,便是这两广境内的狼寨瑶峒,他也去过。对所经之地的地理、风土、民情、物产十分感兴趣,在本地颇有些名气。
他姓何,本名守仁,不过因为他给自己取了个号名叫“东篱”,久而久之,城里城外都叫他何东篱了。
何秀才对澳洲人并不反感――他不但去广州,甚至还到过海南,甚至一直到了临高,亲眼目睹了元老院治下的安定繁华,对澳洲人有很大的好感。因而这次大军兵临梧州,他对抵抗一直持消极态度:一来两者实力悬殊,战之必败;二来他也看不出抵抗的必要。对大明,他倒不是没有感情,但是这感情还没深到愿意为止毁家献身的地步。
解迩仁进城之后要找个合适的向导熟悉下本地的风土人情,赵丰田查了下下发的《梧州基本情况手册》,便推荐了这位何秀才。
何秀才倒不推脱,一请便来了。即无某些文人士子那般为了表示自己是“被迫屈身事贼”而忸怩作态,又不像某些人那么猴急着“从龙附骥”,态度很是从容平和,几句话说过,解迩仁对他有了很大的好感。当下请他做向导,游览下梧州全城。
何东篱自然没有拒绝的必要。解迩仁当下关照赵丰田在衙门里留守便点了一队护兵随同保卫。
街头的秩序比之昨日又有所好转,难民们已经组成了队伍,正一队一队由民兵们带领着清运尸体和废墟。刚刚组建起来的民兵在伏波军士兵的带领下虽然军容风纪一般,精气神多少还有点模样。解迩仁昨晚的担心少了几分。
带队的干部看到他走来,立刻就要上来报告,解迩仁摆摆手:“不着急,你们先干活。”
文宣队也有了存在的踪迹,墙壁上已经用石灰水涂上了七歪八扭的标语,什么“军民合作,驱逐明寇”;“伪明杀人放火、澳宋治病救人”;“熊文灿烧梧州城杀梧州人,甘当伪明土皇帝的孝子贤孙”……有些地方还张贴了宣传画和布告,仔细看,布告的墨汁和背后的糨糊还没干――大约是一早上才弄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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