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卷忙叫了他几声,却见这袁舒知充耳不闻,表情更是迷惘,一副认不出人的疯痴样。曾卷心中发急,正要大声呼喊,吴却从口袋里摸出个小药瓶来,往手心倒了一些,便往袁舒知脸上一口气吹了上去。
这药粉却是“诸葛行军散”,最能开窍安神。药末一喷,一股凉意顿时由鼻入窍及脑,袁舒知大叫一声,顿时瘫软在地。
这下,不仅把曾卷吴吓了一跳,连着周围排队的考生都被惊着了,维持秩序的警察赶紧过来,将袁舒知抬到一旁。早有预备好的卫生员过来,先是揭开眼皮看了看,说道:“不妨事。”果不其然,只见这袁舒知悠悠醒来,满脸茫然。
曾卷赶紧过来,问道:“老袁!你可好些了?”
袁舒知只觉头脑清明,问道:“我怎么坐在这里?”又道:“我这半日昏昏沉沉,如在梦里一般。”
曾卷道:“你方才大约是犯了痰气,方才这位吴学长与你喷了药,这下好了。”
袁舒知赶紧道:“这吴学长与我有再造之恩,须得拜见一下。”见了吴过来,便要下拜:口称“吴学长”。
吴双手乱摇,道:“阿卷叫我学长尤可说,老先生一把年纪了亦这般称呼,小弟如何当得起?”
三人还要彼此客套,警察却赶着他们往里面走:“有什么话出来再说,莫要在这里堵塞道路!”
一行人挤挤挨挨来到龙门前,照规矩在这里要脱鞋解衣服搜检“夹带”,有些年轻俊俏的士子少不得要被搜检的番子们上下其手揩油一番。被搜检的那些士子敞胸露怀被那班差役伸手到满身上混掏一番不算,搜完之后又不容人收拾妥当,便催快走。士子一个个掩着衣襟,挽着搭包,个个狼狈不堪。最是读书人应考的不堪回忆。
如今澳洲人主考,这龙门口亦有检察卡口,不过只是检察准考证和户籍证明,两证核对无误便放人进场。并不搜身。只在龙门口高悬条幅:考试舞弊者流放瘴疠之地!
士子们见不叫搜身,心中都松了口气,都说是“德政”。
张允幂此时正在至公堂上,见龙门涌进来无数考生。也有小的,也有老的,仪表端正的,獐头鼠目的,衣冠齐楚的,褴褛破烂的。广东虽是气候温暖,这时已是十二月上旬;穷的还还穿著麻布直裰棉布夹袍,一个个冻得乞乞缩缩,提着包裹,拿着准考证看字号。
总得看来,考生是穷得多,富得少。衣冠齐整的,还不到一半人。且这次来报考的,多是童生,秀才很少见大约还舍不得这大明的功名。
虽然十二月有些冷,但是天气冷的好处是比较容易保持考生监考,夏秋季节常见的各种肠胃传染病不易传播,也不会发生中暑脱水之类的急症。对主持考试的张允幂来说也容易些。
三人进得场来就此别过,各自按照准考证上的号去了考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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