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是给你们说过很多遍了嘛,澳洲人那里是官吏一体的,要当大官就得从小公差开始做起,也就是首长们常说的‘从基层做起’。孩儿我又识字,现在我参加的学习部上一百来号人据说就是为以后当干部准备的……哦对了,这干部就是澳洲人的官呢。”
“澳洲人的这套东西还真是越听越糊涂,我一个妇道人家可搞不明白咯。”李子玉的娘轻轻地摇摇头接着说道:“玉儿啊,我看这大官能别当就别去当了,这万一……万一要是大明官军回来了,虾兵蟹将们投个降小命也就保了,这当大官的可逃不了掉脑袋啊。”
自从大伯一家在西江上被水匪所杀,李子玉的娘现在最担心的就是一家人的安危,在这乱世之中当个大官显然没有保住自己小命来得重要。
“孩儿我自有分寸……娘,您可不能再官军官军的叫了,得管叫明军。”李子玉见自己娘亲忧心忡忡的赶紧安慰道,并且他对于明军几年之后还能不能打回广州在心里打了个大大的问号。
“娘省得了……玉儿啊,既然你在澳洲人官府那里谋了份差,娘和爹也商量着该给你成个家了……现在你又是官身,想来对方的条件也不能太差……你有没有心仪哪家姑娘,娘去请王媒婆给对方说道说道……王媒婆她可会说了,谈成了十几桩婚事呢。双花巷的李全福认识吧,他家里那么差的条件都给谈成了……”一说到自己孩子的婚事,任何一个朝代的中国母亲都可以滔滔不绝的说上半天。
“娘……这事我们再谈啊,阿贵回来了吗?”李子玉赶紧把话题岔开。结婚这件事他不是不想,只不过觉得自己现在还只是个“臭脚巡”,层面上低了些。最好再升一升之后再议――可以娶门第更高的姑娘。
阿贵名叫赵贵,是他巡逻时候的搭档,也是新入警的。赵贵原是个打短工的光棍,无家无业,如今租着李子玉家的一间下房。
“他早回来了,帮着扫了院子。又挑了水。”李子玉的娘叹了一声,“我看他人是挺好,就是脑子不好使。怕是也帮不到你什么。关键的时候你自个还是要机灵点。曾卷那孩子我看着挺好,竟没考上!”
“没考上也未必不好。”李子玉擦干脚丫子,“听首长说以后招考干部多了,他是个好安静不爱说话的性子,也不一定适合当警察。”
说到曾卷,他想起当初自己和曾卷拍过胸脯要“护他的外甥”,如今别说给他出气,就是曾卷人也都没见过一次,不知道他心里怎么想――李子玉如今对几个朋友比以前上心多了――这个月的休息日得去瞧瞧他。
他娘还想就他的婚事再说几句,李子玉推说自己很累了,明天还要上班得赶紧去睡觉,急忙溜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