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此之外,他还有第二个担心的问题。少量的直接发卖的蚕茧他也无法直接染指――他没有丝茧行的“部照”,照理是不能向农民直接收购蚕茧的,只能向丝茧行购买,而丝茧行又是垄断性的同业公会,颇有买死人卖死人的作风。完全以自身盈利最大化为考虑,他一个外路人想从他们手中购得足够的蚕茧不受他们盘剥是不可能的――盘剥也就罢了,考虑到缫丝厂的运营成本很低,稍微高些的价格也可以接受。但是缫丝厂一旦开动起来,只要是个人就能明白持续性供应蚕茧的重要性。就当时商人的那种作风来说,不借机挟制是不可能的。
如何保证蚕茧供应的安全一直是赵引弓考虑的重点,在旧时空,
最直接的解决办法,当然是直接收购一家茧行或者找关系从户部弄一张“部帖”来,自己开门收购蚕茧。
不过这么一来,势必又要受到同业公会的约束,从他们已经掌握的情报看,丝茧业的同业公会对蚕茧和生丝的收购、批发价格都有统一的价格,对自己的经营活动会有很大的妨碍。如果对此置之不理的话,恐怕根本无法在这个公会里存在。当初雷州糖厂在雷州遭遇到的种种事情,赵引弓是经过充分研究的
考虑再三,赵引弓决定还是从头做起。直接从产地来控制蚕茧的生产。确切的说,就是类似雷州农合一样的小生产者合作社的模式。
和甘蔗生产一样,蚕茧生产同样是需要信贷的。除了少数富户之外,普通蚕农在养蚕过程中一般都需要借助信贷:购买蚕种、桑叶都是很大的投入。借贷本利对养蚕户来说是一项必不可少又极其沉重的开销。而且风险很大:一旦出了大面积的蚕病往往会让借贷养蚕的蚕农倾家荡产,王四娘家就是个例子。
赵引弓觉得,只要他能够放低息的小额贷款,就可以吸引住相当一部分蚕农。只要有了欠债,就不怕不能控制蚕户的生产和产品。到时候再推行技术改良和产业化养殖就水到渠成的事情了。
合作社一旦成功,他的“凤凰山丝业联合”就是产销一条龙的综合体,从原料到销售,渠道一应俱全,长远看来,势必会形成一种示范效应。吸引更多的农户参加合作社。
这么一来,银行这样的金融机构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这种小额放贷业务还是要专业机构来操作才好。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想起了几天前毛三生向他汇报的杭州银钱业的状况。其中就提到丝茧业下乡收购,往往也多仰赖银钱业的放款――非这样不足以支付收购现款。旧时空胡雪岩一度操纵生丝出口贸易非常成功,和他当时拥有钱庄,资金调度灵活有莫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