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穿着半旧的归化民常穿的制服,坐在火炉旁烤着火。看到鹿文渊进来。想站起来。
鹿文渊不耐的摆了摆手:“别起来了,说说看吧。今天有什么情况?”
“各营房撒了消毒药水,跳蚤和臭虫的杀灭率有九成。”谢耀说起话来慢条斯理。“截止到今天下午17点,有三十一人死亡,尸体都运出去了。新增病号一百零九人,加上还没有痊愈的,扣除已经病愈和死亡的,现有病号人数三百七十五人……”
鹿文渊苦笑了下:“谢大夫,你看明天情况会怎么样?”
“天气一日冷似一日,妇孺老幼恐怕难以抵挡,小小的感冒风寒,一下就变成了肺炎。药物不够啊――要是能给他们多一些被褥棉衣就好了。”谢耀说道。要不是有首长的秘制的“磺胺片”和其他一些“澳洲药”,光靠煎熬饮片汤药死得人要更多。
谢耀正是出于对“澳洲医药”的好奇心,才会以当时的高龄报名参加卫生部的培训班的。
“不过,天冷亦有好处,小小的岛上挤了这许多人,要不是天寒地冻。恐怕早有时疫呀。”
为难民准备的御寒衣被缺口极大――要筹备十几万人的冬装对元老院来说也实在困难。因而前指的思路就是让难民生火慢慢烤着:相对于棉花,燃料的供应要容易些。
“给难民再修修房子,另外多弄些地火龙。每一栋营房至少有二道。”鹿文渊指示道。
送走了谢耀,鹿文渊在会议室里踱了几个来回,吩咐勤务兵把王瑞相找来商量:陈思根带着特侦队出去了,他要继续监视孔有德和官军的作战行动。自从孔有德的轨迹发生过改变之后,陈思根对历史进程就变得很不放心了,对双方的监控愈发紧密,特侦队、侦察骑兵和便衣探子几乎是24小时对官兵和孔有德部实施监控。这种任务,陈思根一出去就是好几天。
他背后的大地图上,密密麻麻的用彩色小旗标注着最新的各方状态。孔有德部自从11月22日兵临登州城下之后,双方一直有小规模的武装冲突,但是战斗态势并不激烈。总体来说还在暂时的僵持状态。
当然这个僵持状态很快就会被打破,为了执行元老院的决心:即要让孔有德能够扰乱山东,虏获大量物资,又要保证孙元化能够“主持平叛”,对外情报局和鹿文渊都在进行积极的谋略活动。前往登州、莱州和山东各地的信使和情报员川流不息。
鹿文渊虽然没有亲自去孙元化处,但是以教友的身份写了几封信给孙元化,就孔有德的动向做了若干推测,还就登州的原东江旧部的问题做了含蓄的提醒。特别是指出了孔有德这次兵变是“积薪而发,非勺水可灭”――在登州的东江旧部皆不可靠。
鹿文渊没指望孙元化对他言听计从,只是为了先给他留下一个印象,为下一步接近和操纵孙元化做好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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