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要传教还不容易,”董薇薇在乡下工作的时候曾经见识过地下教会的能力,“他一天到晚的耶稣啊、救赎啊、原罪什么的,哪个会理他。关键要说:信基督能不生病,还能风调雨顺,包养儿子……”
白多禄吓了一跳:“这是迷信……”
“你那玩意不是迷信?”杜雯不以为然。
“宗教和迷信是两码事。”白多禄试图解释两者的区别。
“好了,好了,”董薇薇说,“你以为靠你们这样象发小广告一样的传教能有什么结果?”
白多禄一想也是,再者眼下要打开局面也只有这套了。
“好吧,我去和陆神父说说。”说完之后他觉得自己简直就是罪孽深重――不知道是不是应该去告解悔罪一番。
白多禄回到屋子里,只见陆若华还在很努力的在油灯下用土法制造的鹅毛笔写着什么,大概又在写什么布教词了。
“神父――”他打断了这个勤奋的法国人,“关于传教的事情,我有话说……”
“什么事,我的孩子。”陆若华一脸虚怀若谷的神情。
“我们的传教,嗯,方式是不是应该改变一下?”
“哦,”陆神父显然就这个问题很有兴趣,“您终于肯就这个问题和我探讨了。”
“是的,神父。”白多禄说,“我有些想法。”
“请说吧,我的孩子。”
“传单之类的东西,我觉得不需要再印再发了,这里的人多数是文盲根本看不懂,印得再多,也不过是给他们当成了生活的用纸……我想这个问题,神父您也看到了。”
“是的。”陆若华点头。
“您知道,您面对的传教对象是中国人。而我,也是个中国人。所以我知道中国人的想法。”白多禄说,“您知道,中国人在本质上是个现实的民族……”
白多禄开始把董薇薇的讲到的东西开始和他阐述一番――其实这些东西对白多禄来说也不陌生,他虽然不是经常去教堂或者参加教友的聚会,但是也知道很多教友到底是为了什么才受洗的。
他讲了很多,陆若华一直保持着沉默。最后,他开口道:“我的孩子,圣经上说……”
“神父,”白多禄很谦恭的说,“我们争议的不是教义问题,而是如何扩大天主的羊群,难道这不是教会来到这里的目的么?”
陆若华点点头:“我明白你的心意了。我的孩子。”说完他闭起了眼睛,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白多禄悄悄的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