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穆听了苏观生的话,注意到眼前这位俊俏的青年与自家竟然同出一门,更为难得的是布衣之中也有这等好击剑任侠的忠义之士,顿时对他充满了兴趣。
在众人的要求下,张家玉不得已将自己在广州的所见所闻,乃至自己参加五仙观沙龙、加入真髡所办申奥学社的事情,大致都说了一下,听得众人啧啧称奇。
“想不到我辈之中竟有知髡之人……”
“更为难得的是竟混入了髡贼的学社,得了髡贼头目的重视,如此一来,要潜入髡贼之中就容易多了。如此重任,非芷园莫属了。”不停有人称赞道。
混入学社这件事,原没什么稀罕的,申澳学社是个开放性场所,但凡对澳学有兴趣的读书人,只要有正式社员推荐都可以入内,不需要什么资格,如果不准备正式入社也用不着盟誓。要正式入社也只要三名正式社员共同推举即可以。
正式社员至于普通社员,也就是可以借阅更为深奥的澳学书籍,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好处。
但是张家玉被真髡看重这件事却是实实在在的。在学社里冀图攀附真髡的人为数不少,但是很少有入得了杜、崔二人眼的,张家玉可以说是就是其中之一。
张家玉在嘈杂的赞誉声中听得也是气血翻涌,有些昏了头脑。于他而言,澳洲人虽有知遇之恩,但并不足以令他纳头便拜,所以从一开始他没有十足的理由拒绝眼前这群由老师、同学、乡亲所组成的反髡团伙。眼下又被众人一番吹捧,自幼埋在心里的忠孝礼义再次发芽,半推半就地默认了这项从天而降的艰巨任务。只是他心中还牵挂着母亲的病情,挂着一脸苦笑。
张穆见状,道:“芷园闷闷不乐,莫非有难言之隐?”
张家玉望了一眼木石道人,对张穆说道:“铁桥兄明鉴,家中老母病重,药石不灵,服了数次澳洲磺胺亦无好转。家师说今日有高人造访,正为此前来……”
木石道人是聪明人,早就从张家玉所述的广州奇遇中听出了不寻常的意味,于是拂尘一挥,微笑道:“小兄弟既是我辈中人,又愿为反髡大业出力,贫道自当鼎力相助。贫道自幼专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对岐黄之术也略有研究。我手上正好有上好的丹药数枚,可助令堂渡此劫难。”说着便从道袍中取出一只洁白的小瓷瓶。
张家玉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叩头道:“道长大恩,家玉没齿难忘。”
“不过……”木石道长收了笑容,一脸严肃地说:“我这药,乃是以太上老君秘传之法用紫金丹炉历九九八十一天炼制而成,内含一缕真气。此药只治仁人、义人、礼人、智人、信人,心向大明则灵,令堂能不能度过此劫,得看小兄弟的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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