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还夹杂着别的层出不穷的烦恼,典型的一个例子就是约定俗成的定理名称。
稍微高级一点的数学、物理学科,用人名命名的定理公式比比皆是,这来历的解释是个大问题。此问题在元老院目前的国民学校基础教育中并不明显,也还没有成体系的解决方案。然而给冯珊讲授微积分的几位元老就已经叫苦不迭了,在“学术交流”中和冯诺也说过好几次,现在冯诺也体会到了这样的烦恼。
全部改名显然是不可能的,本来元老们对这些定理公式就普遍是稀里糊涂,再把名字改得面目全非,恐怕这些学科就要失传了。所以,元老院的大方针是尽量说这些人都是“澳洲先贤”。真理办公室发过一个一般性的指导意见,要求对于“无法变更的带有人名的专业名词”,要把看起来像人名的都尽量说成是人。
但没有哪个元老有精力系统梳理此事——教育口的主要元老其实大多只是中小学教师出身,这也是钟博士极力想把高等教育划归到科技部体系下的原因。于是,几位给冯珊讲高等数学的元老往往会随口乱解。
有一次,冯诺听冯珊说讲课的元诉她,拉格朗日是蒙古人;欧拉原本复姓欧阳,是欧阳修的后人;柯西是四兄弟排行老三,还有个二哥是干刑警的……冯诺顿时火冒三丈,差点领着学生找sàé去评理。
然而他自己现在也只能开始胡扯,今天他就打算说康托姓康,罗素姓罗。
至于为什么有些人名字古怪,不类,总算有真理办的“大宋澳洲行在历史指导说明”里“关于各类资料中外籍人员姓名解释的指导方针”这一文件作为指导,不至于露馅。
冯珊、钱羽之和李加奈,还有学习院来的两名小元老此时已经在办公室的小黑板前坐。
他打算系统讲授一部分离散数学基础课程的消息被钟博士传出去后,学习院专门指定了两名具有“数学天赋”的小元老过来学习这些课程。这使冯诺突然发现,他长期窝在机房里面,接触的归化民太少了。而自己也是“博士”,这样的水平在以后帝国里起码也得有三四个学派是用自己的名字命名的,要是没有传承就太可惜了。
于是他想到了钱羽之和李加奈这两个刚毕业的少年少女,虽然出身差点——一个职业学校,一个文理学院,可毕竟已经是本时空难得的正规教育培养出来的人才,就起了教两个徒弟的心思。
两个人的年龄不大,应该还有可塑造的余地,而且李加奈颇有悟性,可以往rǎjà理论方面培养;钱羽之也还算勤奋,说不定能学学系统结构和应用技术方面的东西。他让冯珊抽空给两个人补习一些高小和中学的课程,自己给冯珊讲课的时候也尽量让他们,只是冯诺心里清楚,离散数学对他们来说还早得很,多半是对牛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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