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举虽说从未去过临高,可是派去做生意办事打听消息的管事和小厮可不少,澳洲人是很讲“贸易自由”的,十分“重商”,对商人贸易最讲“便利”。自然不会有以从中作梗为能事的牙帖制度――至少他可是从没听说过。
高举又缓了缓,故意说:“不过若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我却是可以找郑局长说说,咱这张老脸也就这点本事了。”
但我今天就不是为了生意上的事来的!这位何老爷心中恨恨地暗骂了一声。心中又不死心,又说道:“听闻当年髡……额……澳宋的文主席与高公你……”
“诶!”高举很不客气地立马打断。“当年之事我高某人已经是祖宗八辈修来的福分,得以仰慕文主席清光,我等小民当有自知之明才是。”
这何老爷却是不依不饶,又分辩了好一会,最终还是无功而返――高举根本不给他出价的机会。
点汤送客后,高举啜着济世堂出品的袋泡凉茶,望着落寞离去的何老爷的背影,呸了一声。
“当年的账还没给你算呢!这点东西就想和一笑泯恩仇么?做梦呢!”高举暗暗觉得痛快,他们这些‘私’商,吃了不知道多少狐假虎威的牙商的“苍蝇”。
管事的过来求示下:何老爷送来得礼物怎么发落?
“银子‘交’账房,”高老爷慵懒道,“其他礼物‘交’三姨太收着。四个歌妓,摘了她们的首饰衣物换上粗布衣裙,‘交’中‘门’上管家婆严加管束。你传我的话:每人先打四十板。再发去干洗衣烧火的差事。”
这最后几句让管事的不由一愣,但是高老爷的话在这府邸里就是圣旨。他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虽然高举不知道新来的刘府尹打得是什么算盘,可是看情况,自己在澳洲人治下最不济也能保全家业。他深悉澳洲人的为人:第一讲信用,第二不忘故人,第三便是人尽其用。
有这三点,他高举自然不必担心什么。
正在怡然自得间,阎小帽忽然一溜烟的跑了进来,和他的年龄很不相称。高举正觉得奇怪,阎小帽已经满脸喜‘色’的凑了过来:
“老爷!喜事!郑主任请您过去,说有要事相商!”
“啊?!”高举猛得站了起来,元老单独相请,这还是入城之后的头一遭。他将手中扇子一阖,“更衣,备轿!”
阎小帽一迭声的应了,正要除去,高举又叫住了他:
“我看这回的差事,就叫小四跟我去吧。我看他这个人还算机灵。”
阎小帽大喜,阎小四是他的孙子,今年十二岁,已经开始跟着老爷办差了。自古给人当奴才的,一定要当主子的贴身奴仆将来才能有“出息”。他赶紧跪下磕了个头:
“多谢老爷提拔!”
阎小四走到‘门’厅里,出来迎接的却不是惯熟的那位寒月姑姑,而是一个很‘精’神的小伙子。阎小四一眼就看出来,这是澳洲人的所谓“干部”,类似“书办”、“小吏”。仔细一看那大头兵‘胸’口的布标,写的是“通信”二字,想来就是澳洲人的急脚、铺兵一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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