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秋盛带来的玻璃瓶装朗姆酒也让这少馆主啧啧称奇,连喝了两瓶,微微有了些醉意才罢。在德川时代的日本,只有有钱的商人即有财力又不受武家和贵族的种种礼仪约束,在吃上面能够讲究一点。但是日本的物质条件始终有限,在吃喝享用上相当落后。特别是日本的酒――别看旧时空日本清酒鼎鼎大名,甚至在国际上形成了类似葡萄酒学一样的体系,但是这会的日本在酿酒业上还是相当的落后的,市场上的酒主要是粮食发酵酒,烧酒尚且少见,更不用说“国士无双”这样的高级蒸馏酒了。
最后仆人又上了两道餐后的小菜,一道是梅干,一道是柿子羊羹,平秋盛对日本传统小吃有一些研究,先不说这梅干是不是南高梅,这柿子羊羹可是地道的美浓特产,九州本地是没有的,这滨田家的享用也算是极好的了。
滨田反复的表示歉意,说父上在长崎的本馆事务缠身,之前虽然周老爷告知了各位澳洲客人要来,但是时间仓促,准备不得。从交谈中得知滨田家实际是长崎的大商人野藤次郎的代理商。他们的主要生意是从泉州进口生丝――这买卖是中日贸易中最大的买卖,非常赚钱。
说起他的父亲,不免就要聊到“滨田弥兵卫事件”上,滨田新藏不免得意洋洋――东印度公司的使者已经抵达了日本,算是彻底的人数,当事人之一,大员的总督也会被交给幕府处置。作为回报,幕府将同意兰船重新进入日本港口。
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事情都算是日本人大获全胜了。但是滨田新藏并没有露出太多的愉悦,因为事情的根子:郑芝龙的垄断依然没有解决。
在平秋盛的循循善诱之下,滨田新藏又多喝了几杯,不由得就把很多事情给扯了出来。
最近这几年福建沿海都被郑氏控制,郑氏船队几乎垄断了大明和日本的生丝贸易,日本人在泉州如果要购买生丝再运回日本是郑氏是绝对不会发给令旗的,而没有郑家令旗的船队基本上很难安全的把商品运回日本。这几乎卡死了持有朱印状的日本海商的脖子。
要么日本海商就老老实实的缴纳2100两银子去换取令旗,要么就冒着被郑芝龙拦截,人船货全失的风险。
特别是平户这个地方,从王直时代起就是中国海盗商人的一个重要聚散地。郑芝龙和他的从前的岳父颜思齐都在这里有馆舍,在当地的日本人中势力很大,耳目众多。
“听说他的老婆和儿子不是去中国了么。”
“他的岳父家田川家还在平户,”滨田新藏酒至半酣,已经面红耳热,“这里为他干活的人很多。藩主大人也对他另眼相看。”
从颜思齐时代起,中国海盗商人在平户就享受着类似治外法权一样的权力――近乎于旧时空外国人的“洋大人”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