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不过是烧酒而已,但是他自度自己也没本事做出精妙的烧锅来做出如此的酒来。若是澳洲人的确有法子能让芦粟杆也能做出糖和酒来。倒也不足为奇。
他将信将疑,又拿起干菜端详。看其色泽灰黑,并无异常之处。菜叶上有些盐霜的痕迹。
“这是海英菜。”赵引弓介绍道,“能耐盐碱,耐干旱,荒年可活人无数。”
孙元化点点头,颇有赞赏之色。明末自然灾害频繁,农学家们都很注意度荒之学,其中寻找尝试各种可吃的野菜就成了他们经常做的一件事。除了许多类似《野菜谱》这样专门介绍野菜的外形、产地、食用方法的书籍。
“此物倒是利国利民。”孙元化道,“莫非也是澳洲所产。”
赵引弓道:“此物在南直海滨极多,到处可长,只是知者甚少。只有海滨的盐民渔民食之。学生以为在东三府一带海滨亦可引种,亦无需栽种培育。虽不顶大用,亦可救一时之急。”
这番说辞大大的打动了孙元化。也勾起了他对垦荒事业的兴趣,当下也就当地的农业进行了一番讨论。东三府第一是多山多丘陵,第二就是多海滨滩涂盐碱地。即使是孙元化这样的当代农学家对如何搞好农业也很头疼。
赵引弓便把自己在旧时空道听途说加上平日里在南海农庄里耳渲目染的东西卖弄了一番。别看都是细枝末节,但是其中的很多观念思路都很新颖,特别是对东三府的山地丘陵开发上的一些看法让孙元化颇有遇到了知音之感。
赵引弓又提出自己想在山东全境招募难民到登莱一带垦荒,希望能给以名义,以免遭到地方官府的非难。
“招募难民,在东三府你先向巡抚衙门备案,本抚给各府县下札子,准你便宜行事,只是西三府不好处置。”孙元化表示为难,西三府是山东巡抚的管辖范围,自己无法干涉。
“不过,难民是有脚的――”
“学生明白。”赵引弓赶紧说道。
“你明白就好。”孙元化笑道。两人又从沂州的大水谈到了时局,渐渐的便又说到朝廷的困境。他忽然问赵引弓:“赵先生,照你看,朝廷如今的第一要务在何处?”
赵引弓一愣,这有些考问他的意思再内了。他即非孙的幕僚,又不是孙的属下,忽然问到这样的大政似乎有些奇怪。
他揣摩着这是孙元化的意思,定定神说道:“朝廷的第一要务,既不是剿匪,亦非御虏,而是筹饷。”
“筹饷?”孙元化道,“赵先生果然见识与众不同。”他说着有点点头,“有道理,朝廷不管是练兵、剿匪还是御虏,吃重还在一个饷字!”
“大人所言极是,饷是兵之源,只要饷足何愁招来精兵勇将,何愁不能破敌?”赵引弓这番话是完全按照当时人的思路说得。但是这番话也不算错:整个明末的局势,几乎完全是败坏在明廷糟糕的财政政策上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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