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刚一微末小吏,能取得澳洲人的信任,不外乎是以‘利’相诱。”王兆敏赶紧扯开话题,“当务之急,还是要安抚好缙绅大户们……”
缙绅大户们这次已经被征粮丈田搞得怨声载道,又闹出恐吓的事件来,若没有一番妥善处置,真闹到他们上琼山府或者广州去上书告状,自己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轻则丢官罢职,重者落上一个“通匪”的罪名,吃官司都有份。
“有何良策?”吴明晋原本就为此事烦恼。破案是不必的,现在县里三岁小儿都知道这事情是陈明刚一伙干得,但是处置起来颇为棘手。
要让缙绅们满意,自然是要重办陈明刚一伙,但是这是吴明晋感到为难的。县令对处置县里的小吏有顾虑,听起来很荒唐。实则自宋元以来就是这样。胥吏掌握基层行政,往往又是世代为吏,行政经验极其丰富,彼此又连声共气。如果得罪了他们,被胥吏暗中下绊子使坏,不但当官发不了财,还有可能因为行政失误而丢官。所以地方官员往往对其种种恶行睁眼闭眼,就算出了事情,处置也是极轻微的,一个斥责革职就算是最重得了――革职他们也不怕,换上的还是他们的子弟,照样把持地方的行政。
现在陈明刚又拉了澳洲人的虎皮做大旗,要动他就更难了。
“陈明刚一伙自然是要处置,”王兆敏早就想好了,“将陈明刚叫来,斥责一番,再命他推出几个人来顶罪就是……”
“这事情难办呀,”吴明晋摇头道,“根本就是无头案,你叫他来,他能认这个账?”
“自然不能以刀弓恐吓士绅为名了。他又不傻,这样罪名落在纸上岂不是极大的后患?”王兆敏出主意说,只用征粮的时候“骚扰地方”这个罪名就是。
这样就总是处置过了,士绅们消了气,事情大致也就能平下来。
正在商议,只见门子小跑着进来了,也不等吴明晋开口,抢先道:“老爷!熊老爷来拜!”
“快请!”王兆敏也不管东家的态度如何,赶紧吩咐道。吴明晋也点点头,“快请进来。”
陈明刚依仗的是澳洲人的势,这件事情还是要和他们通了气才行。好在澳洲人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来得人却不止熊卜佑一个,还有几个身材高大澳洲人,一个个面色不善。落座之后不发一言,熊卜佑也不做任何介绍。吴明晋正在狐疑间,一个贴身的家人跑了进来,小声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不由得脸色大变。
澳洲人的队伍居然已经守卫了县衙的前后各道门,难怪他们要着三四十人进城!吴明晋面如土色,难不成他们是准备正式举旗造反不成。
想到这里,吴明晋的腿脚都软了,要不是已经是坐着的了,恐怕要一跤跌到地上去。要是髡贼行此大逆不道之事,自己断然是不能从贼的!只是自己殉难也就算了,连累老婆孩子一起也跟着送命,想到这里不由心如刀绞,暗恨自己为什么要贪图节省几个钱,把家眷又从琼山府接回临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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