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们这儿还有特色澳洲茶点?记得准备着。”郝平吩咐道。
掌柜满脸堆着笑意,“有有有!一早就吩咐伙计进城买去了!”说着便出去预备,却看见胡七还拎着成包的茶点在那里探头探脑的观望,直接上去便是一个嘴巴子,骂道,“你死哪里去了?!买个点心去半天!还不快去装盘!”
学徒挨嘴巴子这算是家常便饭,胡齐捂着脸到柜台里,拿着碟子便开始装从张记买来的各色茶点。满满的装了一大盘子。小心翼翼地端了过去。
胡七端上茶点,回到柜台里没几分钟便又给支得团团转,一会取东西一会洗刷,一会又要叫去拿开水。忙得团团转。
而这位郝二爷的客人们也陆续的来了。每一位客人都是由郝家的家仆引路,带到耳房去。胡七在茶社里做了两年多了,查人看色的本事也琢磨出了一点。
郝老爷请的这帮客人可真够稀罕的,虽说个个都打扮的体体面面的。但是看他们的长相举止,却大多是粗人。给他们斟茶倒水的时候,就为明显了,一位是浑身冒着煤烟的臭味,另外一个,手上满是老茧;再一个,指甲里全是灰粉污垢的这些人一看就不是什么体面人。
眼瞅着人都到齐了,郝二爷使了个眼色,郝平便将伙计掌柜都赶了出去,吩咐:“不招呼不用进来。”说罢自己还守在耳房的门口。
郝二爷先端起茶盏,客套了几句。随后便进入了正题。
来得人,多是“永泰寺会议”的参与者。有几位年岁太大,不便前来换成了年轻的子侄辈与会。还有一位,却是头一回参加会议。此人姓何,是一位江湖人士。多年前就在广州城外活动。干得是没本钱的买卖。后来积攒下些家业,做起来其他勾当。和郝二爷是旧相识,亦是生意上的伙伴。
“眼下,髡贼的银币和宝钞在市面上流通很广。咱们以前打算趁着髡贼立足不稳,抢先造一批假银钱假宝钞捞银子扰乱市场的想法,现在看来是行不通了!钞票倒还好说,虽卖相差总还能糊弄乡下人。那些个银饼子实在是做不出来”
何老大也是个闯荡江湖的好汉,早些年犯法的事也没少干。郝二爷鼓捣出来的各种假币大多也是从他的渠道里散发出去的。如今他听郝二爷这话,倒像是长髡贼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最要紧的是这件事他冒了偌大的风险,许诺的升官发财一样都得到,心里原本就不爽。一口茶没喝顺,呛声便是咳嗽,“咳!我说郝仁源,你当年江湖上也算是条响当当的汉子。怎么几年不见,竟然变得如此胆小了?不就是印假钞、铸假钱么,你以为自己印真钱呢,还不像,你以为你是替髡贼掌管宝泉局呢!”何老大看了看在座的几个气度不凡生人,后面的话便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