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的临高是个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社会,青年男子要娶老婆是很困难的事情,更不用说初晴这样年轻又还算长得不错的丫鬟了。照理说,这样的丫鬟多半会被主人玩腻、玩残之后才会赏给佣人――就是这样已经是极大的恩典了,很多百姓干脆支付不起娶妻的花费的。
而初晴却是老爷动也没动过的完璧。光这点就够让赖大感激到涕泪横流了,誓死相随了。然而他还来不及享受洞房花烛夜的人生第一乐事,苟家就覆灭了。
随后就是逃命、隐匿、流浪。兄弟两个从衣食无忧作威作福沦落到靠打零活、乞讨维生。还不时会被过去受过苟家欺侮的县民们殴打凌辱。从原本趾高气扬的豪门奴变成人人喊打的丧家犬,继而又听说初晴被一个澳洲人抢去做了小老婆。
赖家兄弟在苟家最落魄最无望的时候还赤胆忠心的跟随着苟承绚,强烈的私仇起了很大的作用。正是因为有了这样刻骨铭心的仇恨,赖大赖小兄弟才能在最大的逆境下坚持下去。
赖小给赖大搞来了一身旧的劳工服,穿着这种服装能够比较方便的出入百仞城、博铺等地。在路上也不容易被人盘问。
“大哥你没有身份证,不要轻易去这些地方。最近髡贼盘查的很紧。”
“知道了。”赖大说,“我还是到文澜河工地上去干活。”
文澜河工地上用工很多,而且里面有很多土方上的散工,凭签子每天结账取酬的,来去很随意,按照现代说法就是人口流动性很大,一般也没人会去查验劳工的证件,是个容易生存的地方。
住处,赖大是带了银子回来的,但是他不敢住本地的旅店或者客栈。警察总部在临高所有客栈店铺酒店澡堂等一切能够留宿人员的商业场所设立了旅客登记汇报制度。每天晚上8点以后警察会逐一检查每家留宿店铺的旅客登记簿,盘查其中的可疑人员。
安全起见,赖大不敢自投罗网的住到这种地方去,他干脆在县城外距离大路很远地方的树林中搭棚子露宿――好在这里天气热,绝对不会冻死,只要能避雨就行。
即使这样,夏季开始的淫雨还是让他吃足了苦头。
赖小奔走了几天,终于设法和黄家的一个贴身佣人联系上了,但是对方始终含糊其辞,不肯给予明确的答复是不是能引荐赖大去见黄家的主人,就算花钱也不行。
赖小很着急,觉得黄家可能不想干,说不定还会出卖他们,便建议赖大立刻躲起来,或者干脆兄弟俩逃到琼山去。
赖大安慰他说:“黄家现在不过是因为局势未明,所以不愿见我们。等官军人马一到马袅,我们不去找他,他还要倒过来找我们。”
“如此一来,岂不是不能发动本地人马接应官军了。”赖小着急道。
“髡贼如此的厉害,官军不到临高,缙绅大户们哪里敢动作。”赖大信心满满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