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郑尚洁专门回了次临高,把她想要的得东西罗列了一张表。郑尚洁表示,自己一回临高就去大图书馆查阅资料,把每样东西的图片和结构都找出来。必要的话,直接到车间里去描述。
“不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了?”裴莉秀嘀咕着。懒懒的换上了衣服。今天她选择的是一袭桃红色薄绸女衣,紫色衬里,下面是八幅白地紫花滚边湘裙,打扮的非常雅致。只有头发,她没有按照大明的习惯梳妆,而是用古装电视剧里常见的低矮形的仿古式的发型。
梳妆更衣完毕。她才拉了一下铃绳。她的贴身丫环春柳踮着脚从门外进来,这个女孩子是郭逸几个月前从人市上买来得,因为出落得很漂亮,几乎落到老鸨子手里。也因为人长得出众,又“机巧善对”,被分到了情报学习班里,最近从临高调回来担任裴莉秀的贴身丫环兼秘书。
广州站以往的所有婢女、仆人、管事等近身人员,按照政治保卫总局的规定,已经全部改由从临高的检疫营地里调拨,过去的人员也分批调回临高接受政治审查。确定诚实可靠才能继续回广州服务。被认为有潜力的人员则暂时加入各种短训班学习各种专业技能。比如孙常就在临高学习了行政和人事管理。广州站的土著人员暂时还没有被吸纳进临高的土著人事体系,但是民政委员会已经在着手准备他们的个人档案。
郭逸等人的姬妾不享受这样的待遇,她们只是被严密的审查过,证实其没有危险性就可以。在未来的土著人事体系里是没有她们的位置的。
春柳给女主人端来早饭。漆盘上只有一碗白粥和四碟小菜。虽然是中午了,但是她还是按照早饭来准备的。这位女主人对吃饭似乎有一种恐惧感,吃什么都毫厘必究。
春柳含笑请安道:“夫人,您醒了,睡得可好?”
裴莉秀没有回答。她远远地瞟着窗前的紫檀木书案。那上面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一张薛涛笺。
薛涛笺上不是什么诗词――这里没有人和她唱和,大家都知道裴小姐是不懂这些的――薛涛笺上是她的本日日程安排。
“夏荷进来过?”裴莉秀还有点“起床气”,没有好气的问道。
“这哪里敢。”春柳小心翼翼的说,“昨晚你安歇前就送进来了。许是当时黑,没瞧见。”
日程是由她身边专管笔墨的夏荷每天晚上写好送进来。夏荷也是新近从临高调来得,她原来是个秀才的独生女,土匪的一次打劫使得她父母双亡,宗族里的人逼她卖身葬亲。这才落到了广州站的手里。送到临高检疫之后因为颇通文墨就进了行政秘书培训班,这次调回广州来专任裴莉秀的秘书。裴莉秀的一笔字不但不登大雅之堂,连拿出来见人尚且有点难看。夏荷就专门替她写书简、请帖,必要的时候也为她翻译文绉绉的信启。行政秘书培训班现在还附带教授一些财会知识,所以夏荷还兼做裴莉秀的出纳。出外拜客的时候,夏荷还要随同,以免裴莉秀闹出什么失礼的地方来。
“传她进来。”
因为她的任务繁重,而且职责所在,广州站有人就开玩笑的叫她“秉笔丫环”,也有人叫她“紫明楼掌案丫环”。
夏荷长得并不漂亮,甚至有点粗手大脚――她的父亲只是个乡居的穷秀才。她小心翼翼的走到房间里,规规矩矩的敛衣一福,给女主人请了安。
“你就不用客气了,今天有什么事情?”
夏荷开始解说本日的日程。
裴莉秀的日程大多数是在应酬中度过的。她要应酬的不仅仅是对紫明楼的客人。也包括与整个广州站有联系的方方面面的大人物。这些人家的嫁娶、丧仪、纳宠、庆生……一一都要按照亲疏远近准备礼物,或者亲身拜望或者遣人前去。这原本就是大户人家夫人最主要的一件事情。
郭逸没有正式的老婆,裴莉秀既然顶着他的侍妾名头,这些事情也就一应要由她出面了。
过去广州站交游范围有限,这方面的事情很少需要顾及,现在却已经成了裴莉秀的一项沉重负担。隔三差五就必然有一档子礼仪上的事情在等待自己处理。
……
“南海县县令的三公子在原籍入学,要备礼祝贺。”
“求老爷的一个姨太太死了,要送一份奠仪。”
“分巡道的周老爷家定在初八打醮。”
“刘老爷家遭了回禄,要遣人慰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