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敏没听清家人的回话,但是看到吴明晋脸色大变,知道没什么好事,脸色也变了。
熊卜佑开口了:“吴老爷!王师爷!”他拱了拱手,“听闻这次县里出了大事。有人恐吓城里的士绅大户,连刘先生家也有贼人射箭恐吓,全县为此都惊扰不安。”
王兆敏原来还想提起此事,见他主动提起,便道:“确有此事。只是事情甚为棘手啊……”
熊卜佑却一脸懵懂无知的模样:“有何棘手的?”
王兆敏心想你知道了还装!但是此话不便明说,反正自己原来的打算是李代桃僵,不提恐吓之事,只讲“骚扰地方”,把事情混过去就算完事。
不过自己的这番苦心,要让髡贼见情才是。他斟酌了一番字句,才缓缓道:“此事一无旁证,除了几柄小刀、箭和揭贴,也无有力的物证。指证何人所为颇为不易……”
他不说“破获案子”,而专谈“指证”,暗示澳洲人:这事情的主使我们知道,就是不准备再细查下去了。
“不容易破案?”没想到熊卜佑却根本没领会他话中的隐晦之处,大谈自己既然在本地落户,也是临高子民,同样要为建设“和谐临高”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王兆敏暗暗苦笑:这县里的“子民”若都和你们一样,天下还有谁想当官?“刁民”倒差不多,不对,连刁民都算不上,简直就是土皇帝。
按照王兆敏的心得:髡贼每次高谈阔论“和谐”论之后必然没有好事,果不其然,熊卜佑紧跟着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澳洲在侦缉办案上极有一套办法,既然现在同为临高之民,也要为老父母分忧。这次的案子,就由我们这位周洞天来协同办理吧!不是我夸下海口,三天之内,此案必破!”
吴明晋开始听他言语中并无要举旗造反要自己参与接受伪职的意思,已经放心下来,现在忽然听闻他提出了要办案的要求,惊讶的嘴巴都张不开了。
王兆敏也大吃一惊。办案?不管是剿匪、征粮、修路还是开矿……澳洲人的这些举动他大致能明白其中的意思,唯独这办案到底所为何来?办案当然也有好处,但是这好处对澳洲人来说也实在太可怜了。
再者此事明白不过就是陈明刚指使。要按王兆敏的想法,一面是澳洲人要拉拢的以刘大霖为代表的缙绅们,一面是上蹿下跳为澳洲人征粮聚敛的陈明刚。澳洲人应该是装聋作哑或者采取和他类似的“和稀泥”的态度才对,哪有这样自找麻烦的?
“这个――”吴明晋不等王兆敏开口,已经语无伦次起来,“大明从无此例……”
“没有先例,我们就创造先例嘛!”熊卜佑毫不以为意的说了个新词,“这事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