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海上来得髡贼却是不同,从他们身上,易浩然看不出半点大明的影子――更别说大宋了。
易浩然虽然对髡贼兴趣浓厚,却长期不得门而入。不论是传言,澳洲货或者澳洲书籍,都不能告诉他确实的答案。直到他结识了蒋锁,才算是真正打开了他认识澳洲人的大门。虽然蒋锁没有续文,在澳洲人那里又长期待在流放地,但是他的经历却比许多归化民来得更多。从他嘴里,易浩然得到了许多多澳洲人的事迹和制度,也多少了解了髡贼是如何治理百姓的,那些甘心附髡的假髡又是怎么想得。
他早就有想法,把自己关于髡贼的所闻所想用笔记录下来。现在,这大约是最后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他在桌前坐下,拿起了笔。
梧州事变的正式报告,终于在鼠疫报告之后,来到了临高。
因为鼠疫在广州暴发的消息太过劲爆,瞬间吸引了几乎所有元老的注意力。以至于梧州事变报告在元老院耽搁了好几天才被送上会议讨论。
大约是消息太具有冲击性,而沉浸在鼠疫这个巨大威胁下的元老们还没回过神来,这件事一提出,便让元老院整个懵了。
大约是知道此事关系重大,更害怕睡意发表看法话被对手抓住把柄,元老院内的各派居然谁也没有急于表态,只是各自说了一些“严重关切”的绝对正确的套话。
最终,在元老院达成的唯一关于此事的决议是立刻成立梧州事变调查组,赶赴梧州调查事情经过。
但是在谁担任调查工作这一关键性问题上,各方的有了相当的争论。最后决定,这桩棘手的案子由姬信负责调查――毕竟当年女仆骚动的时候亦是他处理的,各方对他的操守和调查结论都表示满意。
因为此事还牵扯到内奸问题,政保局派曾经担任过杭州站内调工作的陈白宾去协助他的工作。毕竟当年杭州站的处理也颇为微妙,虽说陈白宾并不负责最后做结论,但是他的调查大伙总体还是满意的,算是没什么争论的人物。
“想必你也看得出来,梧州事变的内幕恐怕没那么简单。”萧子山在姬信出发前请他到办公厅来“喝茶一叙”。
“的确不简单,但是也没有复杂到扑朔迷离的地步。”姬信坦然道,“我看,反倒是很多人是把事情看得太过复杂了。”
“或许吧。”萧子山点头表示附议,“如今大伙都知道不轻易表态啦。连单良他们几个都要看看风头再说了。”
“他们想得太多,自然会畏首畏尾。”姬信微微一笑笑道,“其实这事没什么,不管大家如何的考虑权衡,真相永远只有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