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来得土匪自命是“官兵”,但是军纪极差。进城之后索要各种“供奉”之外,散兵游勇为非作歹烧杀奸淫,抢劫钱财。全城商户和缙绅几乎全被他们祸害。普通百姓也被他们糟踏了不少。
昨天晚上,土匪突然开始全城抢掠,还捉去不少妇女,今天一早便开城门逃走了。
“……我等盼天兵若枯田之盼甘霖。”中年儒生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完,黄超和杨增已经是脸色铁青。杨增道:“走,我们进城!”
进得城内,城内已是一片狼藉,家家户户都是门户洞开,沿街商铺全被砸烂,洗劫一空。街道上尚有尸体横卧。
劫后余生的百姓面带惊恐的聚集在道路两旁“迎接天兵”。这几条他们迎接受够了土匪的荼毒,不论穷富都对这个以往并不了解,只是被动的接受的政权与了莫大的好感――这对比也未免太悬殊了!
虽说惨遭土匪劫掠,财物损失惨重,百姓们还是在路边摆上酒水饮食,以示心意。
杨增等人来到十字街口,只见砂岩石板上血迹斑斑,乌黑的一大片。想到这里几天前在这里被杀的同志,心中愤懑难当――要是早一点知道这里的情况就好了!哪怕全军强行军跑断腿也要赶来的。
黄超的感受却与他不同,他的心底里涌上来的除了愤怒,还有一种莫名的恐惧。虽然没有尸体,但是冷冰冰的现实和满地的血迹,都提醒他,他要面对的局面,比当年在海南“抚黎”的局面要艰难百倍,残酷性更是前所未有。他深深吸了口气定神,不知怎么的,却觉得空气里都是血腥气。不由的连打了两个恶心。
被杀的干部和国民军的尸体已经由本地“父老”用简陋的棺木收殓。杨增派人去看了看,说都没了脑袋。
“烈士的人头都在何处?”杨增追问中年儒生。
“人头原挂在县衙和四城门口,昨晚都收了起来,大约是带走了。”
人头是重要的记功道具,被带走不足为奇。杨增无可奈何。关照人在城外高出寻块墓地,将被害干部战士安葬。黄超听说城中百姓受害甚重,又关照当地设立粥棚,施舍粥饭衣服。又亲自去吊唁了县咨议局被杀的委员。有些委员家中被抢劫一空,幸存的家人饥寒交迫,他关照这些人全部收容起来,送往临高赡养。
从他们那里,知道指挥这支人马的是一个叫黎存古的文士,虽说是文士,却嗜血如狂。一入城内,杀了俘虏和本地的“附髡”的本地百姓不算,还将他们的家眷屠戮,连老幼都不放过,一口气杀绝了十多户。还是县内缙绅大户联名求情,才将原本要杀光的咨议局的几个委员的家眷保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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