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出来外任的好,在临高哪有这么考究的享受!解迩仁原本冲天的怨气也稍稍平复了下去。看着在旁垂首伺候的蔡兰,也觉得比往日温柔娇艳,他心情大好,随口问道:
“前些日子,你去龙母庙进香了?”
“是,奴婢去了。”
“龙母庙那边,情形如何?”
“倒还安静。”蔡兰道。
“噢,”解迩仁来了兴趣,“百姓们怎么样?”
“总还过得去。”蔡兰道,“只是……”
“只是什么?”解迩仁来了兴趣,往日他和蔡兰说话都是一问一答,很少听到蔡兰有自己的表述。
“都说粮食太贵。”蔡兰道,“无缘道长与我说,说外面治安不好,佃户们不肯缴租子,今年粮食怕是指望不上了,市面上的米又贵,快要负担不起了。”
“他们庙里不也有户口米买吗?”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
无缘道长的确与她说过这话,目的不外乎是希望蔡兰能给解主任吹吹枕头风,看能不能给庙里争取些好处来――讨好达官贵人家得宠的妾侍这是庙里屡试不爽的手段。
“这算不得什么。再熬几个月,地面上都安静下来了,自然能收到租子了。”解迩仁此刻谈兴大发,“再说过不了多久就有大批粮食到梧州,粮价马上就会下跌了。不必担心!”
解迩仁来访过后的第二天,又到了秋婵歇息的日子。蒋秋婵的娘家就在梧州城内,开着一家名唤“瑞锦堂”的绸缎铺,算不上什么大买卖,但也是传承百年的老字号,家底颇为殷实。
秋婵的父亲已经不在,只有老母在堂,掌管家业的是长兄蒋荣现。
此刻这位蒋家的家主正端坐在字号后面的账房里,愁眉不展。
听家人说妹子回来了,他微微点点头,把手里早就翻了无数遍的账册丢到桌上,暗暗的发愁。
眼瞅着中秋就在眼前,人欠欠人都要一一清算。端午时节正遇上战乱之后,店铺受损,人户逃散。所以各家都没有清理账务。眼瞅再过两个月就是中秋了,这一回,账是非算不可了。
账册是账房给他送来得,他翻过无数次,也在算盘上拨拉了无数回。忧心的不是亏损――做生意盈亏都是常事。而是眼下这个有出无进的局面。
“瑞锦堂”在三个月前的梧州战役中也受了劫,店中资金几乎全被官府以各种名目掠去,损失颇为惨重。总算店铺和货物尚得保全,还不至于倾家荡产。
只是如今梧州虽说市面有所恢复,但是绸缎这种东西是天下太平的时候才好做生意,眼下两广的局面,普通人生计尚且困难,有钱人因为屡遭劫难,也不愿意花费钱财。生意之冷清也就可想而知了。
生意不好,花销却不少。按照解元老的指示,没生意也得开着铺子,不许裁伙计,都得养着――虽说不发工钱,可这些人养着亦是一笔开支。蒋家在梧州亲戚众多,梧州一役,倾家荡产的亲戚朋友为数不少,纷纷前来告帮。出于情面,蒋家多少也得帮衬一把。再加上梧州光复之后解元老的一番“新政”,都是善后局摊派到各家商号的。蒋家只有出账,没有入账,蒋荣现的烦恼也就可想而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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