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百姓大多敬畏公堂,此事又关乎人命,按照杏花平时对外的怯懦表现来看,她哪怕不敢大声喊冤,也该吓坏了。但现在?任谁看她都冷静得很。
“我们找到宝儿了。”度蓝桦突然道。
一直没反应的杏花猛地抬起头,“不”
对上度蓝桦透着冷意的眼神,她好像意识到什么,将后面几个字吞了回去,才要重新低下头去,却听度蓝桦似笑非笑道:“你是不是要说不可能?”
杏花放在膝盖上的手紧了紧,“民妇不明白夫人的意思。”
“你明白,你可太明白了,”度蓝桦转身对肖明成道,“大人,我觉得应该仔细搜一搜她家。”
人的记忆是很薄情的东西,一个本就没存在多久的孩子失踪四年,恐怕除了家人之外,很少还会有人记得。
但杏花非但记得,反应速度甚至丝毫不比宝儿的家人逊色……
所以究竟为什么?还不满周岁的婴孩,之前与她毫无交集,她有什么理由记到现在?
不过看刚才她的反应,宝儿十有八/是凶多吉少了。
根据附近村民交代,杏花平时极少出门,如果真的杀人,很有可能将尸体就地掩埋……
肖明成抽了一支签子,“孙青山,你即刻带人去她家中仔细搜查!”
话音刚落,他一抬头,发现那么大一老婆没了。
肖明成:“……”
儿子媳妇都被带走,张继业的爹娘正惶恐不安,谁知这才只是个开始,没过多久,方才那伙衙役竟又回来了,说要彻底搜查!
老两口直接就懵了,“差爷,这,这是怎么了啊?”
“衙门办案,闲人回避。”孙青山一抬手,几个如狼似虎的衙役就上了手,水井、地窖、咸菜缸一个不落,甚至炕洞子也掀开瞅一眼,吓得鸡鸭乱飞、母猪撞栏。
老两口茫然道:“这,这我家啊。”我们咋就成闲人了?
外头聚了一堆看热闹的人,度蓝桦皱了皱眉,见大花缩在角落里没人管,可怜兮兮的,便叫了最热心的李婶子过来,让她先帮着照看几日。
大花带着哭腔道:“我想爹娘了。”
度蓝桦心中百感交集,心道有那样的爹倒不如没有,至于娘……恐怕是回不来了。
院子不大,能藏人的角落并不多,孙青山甚至亲自趴到地上,仔细检查了泥土的新鲜程度,可始终一无所获。
“夫人,没有。”孙青山想了下,主动询问度蓝桦的意见。
在他们看来,县太爷能允许夫人到处跑,必然对她极度信赖和宠爱,没准儿就是拨过来监工的,自古枕头风威力惊人,多请示几句没坏处。
【独守空房肖明成:瞎了你们的眼……】
度蓝桦也犯了难。
宝儿的案子已经过去四年,藏得严实的话找不到有情可原,但妞妞才失踪几天啊?怎么可能还不见人死不见尸?
“夫人,”孙青山道,“能找的地方都找了,再这么下去,只好把院子里的地面全都挖一遍,只是动静太大,如果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好交代。”
“我再想想。”度蓝桦习惯性地绕着院子走起来,时不时拍拍那些土墙,希望能找到隐藏的线索。
这座院子在过去几年内并没有进行任何的重建和翻修,并不存在将尸体藏在地基或墙壁内的可能,那么究竟会在哪儿呢?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心情也渐渐焦躁起来。
两起案子都没有目击证人和直接有力的证据,如果再找不到尸体,哪怕他们认定了凶手是杏花,也只能眼睁睁看她继续逍遥法外。
度蓝桦的思绪很快被随风吹来的臭味打断,她才要走开,忽然灵光一闪,把孙青山叫过来问:“你有没有发现,这家的茅坑似乎特别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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