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若桃花般的脸上,从左至下劈下一道堪称巨大的疤痕,那疤痕的位置极为的刁钻,命运若再残酷上一分,眼前的这个女人怕是就要再添个眼瞎的病症了。
就算是命运再三对其不公,这个女人却并没有像人们常见的那样自暴自弃,反而时常露出舒心开怀的笑容来。因为她性格开朗大方,为人又不斤斤计较,常与众人分享自己的财物,所以在人们中的人缘很是不错,虽然也有嫉妒的人拿她毁容的事情生是非,给她起了一个诨号叫:“潘花脸。”
但大多数人还是愿意真心实意地称呼她一句:“潘绣娘”的。
相较于潘绣娘,潘绣娘的那个妹妹,名字叫玉兰的脾气就要坏上许多了,动不动地就跟人扭打成一团,常常需要潘金莲出面替她收拾残局,但往往玉兰跟人打架的原因又常是因为听到有人在姐姐背后叫她潘花脸的。
“姐姐你别拦我,让我去挠花那小娘养的脸,让她整天咧着一张嘴胡咧咧,什么话都跟往外说。”说话这个玉兰自然还是原来的那个玉兰了。
“她说什么了?把你给气成这个样子,你也跟我说说,我给你凭理,要是她真的说的不在理,姐姐不用你动手,我就去把她的脸给撕碎了。”
“她.....”那般伤人的话,玉兰又怎么可能对潘金莲说出口呢!于是吞吞吐吐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你看你都说不出来,气成这个样子实在是不应该。”潘绣娘脾气极好地揉了揉玉兰的头发笑着说道:“以后就不要因为这种事生气了,这种事忘掉就好了。”
“可是就算是忘掉了,可是不能当作什么东西都没有发生过啊?”玉兰的语气突然悲哀起来。
潘金莲被她的心情所触动,如同新生的孩儿一般懵懂小心地问道她:“你不要这么看着我,我是又把什么很重要的事情给忘掉了嘛?”
“没有.....你没有忘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你只是忘了一个对你很重要的人而已,玉兰始终想不明白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病症,会把一个人从另一个人的人生中抹除的如此清楚干净。
“那就好,我总觉得我心里有块地方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一样。”潘金莲捂着自己的胸口说道,她微微皱着眉头思考了一会儿,又摇了摇头说道:“可我怎么什么都不想起来呢 ?”
记忆是缓慢而逐渐地丢在来汴梁的路上的,起初潘金莲只是忘了自己是怎么从山崖上掉下来的,后来是忘了那晚看过的灯火,再后来连怎么来的二龙山都忘了,玉兰很是庆幸她居然还记得自己。
但没让她想到的是,潘金莲最先忘掉的那个人居然是武松,就那么轻易地突然地,在某天她提起武松这个名字的时候,潘金莲的脸上开始出现了茫然不知的表情。
在很快的时间内,潘金莲的脑海里关于这个人的记忆就消失的一清二楚,而她的失忆的病症也在彻底忘掉武松好转了。她不再丢失遗忘什么东西了,因为她已经把最重要的东西给丢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