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还在小声轻松地议论着什么的牛八斤与牛九斤弟兄二人霍然扭头,呆呆地看向立身昂首的牛韦陀。
“公子说笑了吧?”牛八斤勉强一笑。“如今天下太平,哪有什么战场。”
“往西走,吐谷浑,吐蕃,甚至西域诸国,可都从来不缺建功立业的机会。”
牛韦陀转过了身来,露齿一笑。“昔日我在军中时间虽然不长,但也有几个过命交情的袍泽。”
“他们就在那西北边陲之地,若是我前往与他们重聚,定能够狠狠地吓他们一跳。”
“……”牛八斤与牛九斤互望了一眼,虽然表情有些纠结,但最终还是咬牙朝着牛韦陀一礼。
“不管公子你去哪里,我与老九都愿追随公子。”
牛韦陀回过了身来,朝着二人郑重一礼。
“只是公子,你准备如何说服老爷和夫人?”牛九斤憋了半天,忍不住问道。
牛进达脸色一阵黯然,沉默了半天才道。“如今我的脚已大好,如常人一般。”
“父亲他或许不会再阻拦于我,我会尽力试试。”
“这段时间,你们可要打起精神来,陪我多多练习击技骑射,把本事给捡回来。”
牛八斤与牛九斤齐齐大声应诺。
“走,咱们再往前去看看……”牛韦陀大笑出声,拍了拍座骑,再次翻身跃上了马背,继续驰骋。
牛氏兄弟只能相视苦笑,各自跃上马背。
追随着这位已经因为失去了左足,足足有数载没有骑过马的公子狂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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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医署内,程处弼时不时描一眼自己的手稿,然后就着手稿上的提纲,开始回忆和陈述内容。
旁边的案前,武媚娘下笔如飞,几乎没有停顿,只是偶尔才会在遇上了自己所不能理解的词语时,打断对方。
时不时,在程处弼回忆内容之际,武媚就会停笔,一双晶莹的黑瞳里,映着凝眉沉思的程处弼。
武媚真的没有想到过,程三哥对医道的理解,似乎完全与自己在太医署中所读的《素问》完全是两个概念。
更令她惊讶的在于,程三郎居然要求自己必须要在每一段的文字后方,加上被他称之为标点符号的东西。
不过如此一来,倒是让人能够不需要靠自己的理解和猜测去断句,如此一来,更容易理解其中的内容。
而且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到的,他所述的医理和观念,完全是口语化的东西。
可以让,几乎不用费什么脑子,就可以直观地汲取其中的内容。
虽然有许多内容,对于武媚而言,仍旧不太理解,可是武媚此刻却很坚定地相信。
程三郎绝非是在胡说八道,他这么说,必然有道理在支撑。
单凭口述,不过两日,就整理出了七八千字的内容,可这,似乎才仅仅只是一个开头。
这让原本武媚觉得自己能够一眼看透的程三郎,仿佛身上,又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令人禁不住想要一探究竟。
“你老盯着我看干嘛?”从思考中回过了神来的程处弼,看到了武媚娘那犹如吴钩剑般的锐利目光。
不禁一脸懵逼。这个女人又想要干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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