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抄到了手中,只扫了一眼,便查觉到了不对头。
“这,咦……不对吧,阎卿,这可不像是你一向对书法追求极为严苛的风格哟。”
一面说,一面审视,总觉得阎立德的书法今天似乎变了个味道,往日里,他的书法作品与他这个人的性格一般。
都是显得很孤高冷傲,一笔一划,都透着一股子高冷与遗世独立。
可是今天,怎么看都觉得字里行间,充溢着一股子强烈的愤忿之感,特别是撇捺如刀剑一般。
一副恨不得想要抄刀子捅人的恨意跃然于纸上。
更何况,阎立德与其弟阎立本一般,都是对待艺术极为慎重,甚至是要求到变态的艺术家。
但凡是稍稍有些许瑕疵,宁可毁坏掉,也绝对不乐意留下,更不消说还要涂块墨痕那样狰狞的疮疤。
听到了皇帝陛下的评价,阎立德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陛下明鉴,这是今日,臣抄录的第三份,臣实在是没心思继续落笔,这才暂且留着,以免耽误了正事。”
“???”李世民一脸懵逼地扭头朝着阎立德看过去,看到了阎立德脸庞上挂着的悲伤。
更看到了他眼中包含的热泪,瞬间似乎反应了过来,为何李靖和程老三都会消失。
“莫非,他们俩……”李世民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了句,之所以如此,是有点担心揭了阎艺术家的疮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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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太常先是诳臣,给他抄录了一幅,当时臣尚未醒悟,结果没想到,李兵部他居然……”
“居然趁臣不备,把剩下的那幅资料也给卷走……臣,臣实在是心里苦啊……”
说到了这,阎立德简直悲愤的快要不能自己。
李世民的表情真可谓是精彩之极,一会红一会绿一会黑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出现在这的变故。
一想到程老三在阎立德跟前化装老实憨厚扮可怜,蹭了阎立德的一幅书法作品。
之后,李绩这个老阴货居然半抢半阴的掳走了另外一幅,难怪,难怪能把清高冷傲的阎卿都快气哭了。
李世民揉着快要抽筋的肚皮,哭笑不得。这两个混帐,简直……你们特么到底还要不要脸?
一旁的赵昆早早的就已经窜得老远,拿拳头砸了一旁的大树好几下,才维持住英武伟烈的保镖头子忠勇形象。
李世民强忍住笑意,对那阎立德好一顿安抚,阎立德那颗受伤的心灵总算是恢复了些许。
给李世民耐心地禀报了进度,最多明天下午就能够制作好。
不过接下来刷了漆之后,怕是还得等上几日才能使用。
“那就先不用上漆了,军情紧急,先用着,待试过其功效,日后再上漆也不迟。”
“那行,臣这就吩咐他们加快进度。”阎立德恭敬地答道。
李世民又勉励了阎立德两句,这才离开这间小院。
出了小院,走到了金水河边之后,李世民愣愣地看着这蜿蜒流淌的河水。
要是程老三那个愣货和李绩那个老阴货站在自己跟前,李世民觉得自己应该会一脚尖一个。
全踹进金水河中,看着他们在河水中叽啦鬼叫的时浮时沉。
或许只有那样,心中窝火,却又哭笑不得的大唐皇帝陛下方才能够念头通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