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缓缓道:“白翩翩没有将我们折磨够,她是绝不会让我们死的……”
王逍苦笑道:“这样活着,和死又有什么分别。”
我道:“有分别的……只要能活着,就和死不同。”
外面狂风的狂号声更凄厉了,就像是妖魔的呼号,一心要攫取人们的生命,撕裂人们的灵魂。
突然间,前面传来洪亮的呼声。“停步……扎营……停步……扎营!”呼声一声紧接着一声,在狂风中从前面传到后面。浩浩荡荡的骆驼队,终于完全停顿了下来。但我与王逍还是被留在那小小的帐篷里,直过了一顿饭功夫,才有人将我们移出去。
在这段时间里,我们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既没有嘈杂的人声,也没有搬运物件声,更没有敲打声。可是眼前,我们瞧见九州王那豪华的帐幕已在一个避风的大沙丘后支起,还有四五个较小的帐篷分列在两旁。两条大汉将我们送到最左边的一个帐篷里,帐篷里零乱地堆着些杂物,两人蜷曲在角落中,那正是石言和沈燃。他们望着门口,此刻,瞧见了我,才松了口气。
不一会儿,白翩翩走了进来。她穿着件织金的厚呢长袍,用一根金带束住了她满头披散的黑发,看来就像是沙漠中最美丽的公主。她面上的笑容仍是温柔而可爱的,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却闪动着一丝冷酷的、诡谲的光芒。她目光扫过了每个人的脸,微笑道:“现在,你们应该已体会出生不如死是何滋味了吧?”没有人说话,白翩翩悠悠道:“身体上的痛苦只是一个开始,心灵上的痛苦才是真正的痛苦……”
她飘然走到石言面前,缓缓道:“石大侠,你说呢?”
石言咬着牙,瞪着她。
白翩翩笑道:“我不许你和心上人乘一匹骆驼,你就这样生气,如果我把她嫁给别的男人,你是不是会气疯了呢?”
石言怒吼道:“你敢碰她,我必将你剁成肉泥。”
白翩翩语声温柔,笑容分外冰凉诡异,“你不要我碰她?在这军中有成百上千个男人,他们很久没有碰过女人了,你说我把你心中的女神送给他们碰一碰,可好?”
石言突然嘶声大吼道:“你闭嘴,臭女人,毒妇,恶妇,我看到你就恶心!”
“我恶心?你说我恶心?”她神情渐渐激动,凄厉地笑道:“假如你一生下就被人痛恨着,你一生下来就活在仇恨里,你唯一的亲人,你的母亲恨你,而你却完全没有任何过错,仅仅因为你身上流着你父母亲的血。”她—把抓住石言的衣襟,大叫道:“你说的没错,我也觉得自己很恶心!我觉得我就像茅坑里的蛆一样的恶心!”
石言怔住,“你……你疯了吧……”
白翩翩手指一根根松开,站直身子,长长吐出了口气,面上突然又泛起了那温柔而又可爱的笑容,“我只恨我力量不够,我若有足够的力量,我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说我恶心。”
沈燃道:“这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渴望爱的,你为什么要让自己成为一个不可爱的女孩子呢?”
白翩翩回眸看向他,眼波如同魔鬼般恶毒,“爱?”她恶毒地微笑道:“我不配拥有爱!”她转了身,仰首狂笑道:“痛苦与仇恨才是属于我的东西,痛苦令我生,仇恨令我活……”她大笑着,盈盈走了出去。
帐篷里一下子静了下来,我们无话可说,也不知过了多久,石言咬牙切齿道:“我从来没有见过像她这么恶毒的女人。”
王逍道:“那是因为你幸运,没有经历过她所经历的事。”
这时,帐篷外,突然射出一根火箭。我们透过帐篷的小窗户看去,火箭直射入黑暗的天空里,鲜红的火花,被狂风吹散,犹如满天流星火雨──这时第二根火箭又已升起。我们听见急箭破风之声,嗤嗤不绝,还听见远处隐隐似有呼喝狂叫之声,自狂风中一阵阵飘来。
沈燃道:“这是怎么回事?”
石言道:“莫非有人来袭?”
王逍道:“谁敢来捋九州王的虎须!”
突然间,一人闪身而入,急服劲装,长身玉立,眸子里光芒闪动,却正是九州王身边那精明剽悍的黑衣男子。
石言眼睛一瞪,道:“你来干什么?”
他道:“王爷有请各位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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