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那个后来那么生气,却又幼稚到杀死一只猫来警告赫曼的女人,青司已经能推算出大体结果。
或许让那个女人如此生气的,不止是赫曼得到了狄国国主的喜爱,更是因为自己的“男宠”喜欢上了别人。
“所以,当初亲手剥掉猫皮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
用一种堪称极端的当时,强迫傅轻尘动手结束这感情,让他知道“身份”为何物。
说到这里时,青司已经能看到傅轻尘那张阴沉的脸,不过这还没有结束。
“我一直很好奇,如果你曾经得到赫曼的喜爱,又或者是另一个位高权重之人的喜爱,没道理,你能从宫中游刃有余的生存这么久,甚至能在无意伤害过与赫曼的感情后,还能安安稳稳的出来,在这里开上一间小倌馆,而别人却只能三两月就被赶出来。”
“所以,你必然是隐瞒了什么,比如说赫曼的忌讳,又或者可以说你之前教予我们的都是假的,甚至是半真半假。”
青司笑着看向阴沉的傅轻尘。
“爱而不得的男人真是可悲啊,不仅心里喜欢,面上不提,还要挑选一个又一个的男人,送去自己喜爱的女人枕边,你这喜欢真是伟大。”
“你懂什么!”
傅轻尘暗哑的声音里,像是蕴着雷雨风暴。
“什么都不知道,却只能在这里装作什么都懂的样子,大放厥词,你以为自己特立独行吗,不过就是特别让人厌烦罢了!”
“竟然没有否决我的话。”
青司抱臂而立,了然一笑,“看来我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了,你果然教了我们一堆真真假假的东西。”
要是“要是真按你说的,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哪。”
“你懂什么!”傅轻尘紧紧的攥着手上的水烟袋。
“那宫里那里是那么好待的,我这样也是为你们好,早些出来过正常日子,难道不好吗!”
“对于有些人来说是好,但是对于有些人来说,却是不好。”
青司笑道,“放心吧,我会与你心爱的女人好好过日子的,没准再给咱们的小国君添上一个妹妹……”
马车渐行渐远,傅轻尘阴沉着一张脸,他到现在,都还记得青司脸上那种得意的笑。
“既然无事,我就先离开了。”
傅轻尘躬身与城主告别。
他转过身去,只一瞬,他脸上的阴沉,好似阳春下的白雪一样,于刹那褪去。
“真是个笨家伙,一个女儿家,怎么与别人生孩子。”
他托着手上的水烟袋幽幽的吸了一口,浅淡的烟气从眼前缓缓飘散,却又好像进入他的眼中,为那双精致的眼眸,染上苍凉。
他还记得那个抱着一只野猫,与它一同分享肉包的她。
可是在他记忆最深处,却是那个被人问及与自己的关系时,拿起刀剑的她。
他是亲眼看着她剥下那张猫皮的,血肉淋漓却又胸口尚在起伏的猫瞳紧紧的盯着他,似是在质问,为什么会这样……?
浸着风霜的鬓角被风吹乱,却吹不去他嘴角那一丝苦涩。
就在那一瞬,他突就明白了什么叫做“身份”……